刚和学长一起走进住的房间,门冬的电话响了起来。门冬低头一看,号码的备注是“杜先生”。门冬表情微愣。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学长,佯装自然地走到自己床边,接起电话。
“您好。”
“你在科莫哪个酒店?”
“您是指,酒店名字吗?”门冬没有想太多,他拿过酒店放置在房间的介绍册子,看了看,说,“ovicohotel”。他不确定自己读的是否正确,又将里面的英文字母按顺序念了出来,末了,他问:“您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在酒店?”
“在的。”
“嗯。”
门冬不明所以:“……啊?”等不到那边再发出声音,他一头雾水地挂了电话。
四十分钟后,门冬再次接到杜承毅的电话:“出来吧。”
门冬还没有意识到杜承毅这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按杜承毅的吩咐,走到酒店门口,直到他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杜承毅。
周一。
杜承毅和几个高层开完例会,又签了一下午的文件,忙碌一天后,晚上七点才回到别墅。
佣人们见到他回来,都放下手里的活,向他打招呼,他微微颔首,面上没什么表情,拐身上了三楼。
偌大的四层别墅里,除了回荡着杜承毅自己的脚步声,余下的都是佣人们走动着打时发出的的细微的声音。
杜承毅走进三楼的那间书房,耳边骤然清净下来。
桌面上零散摆放着几支笔。杜承毅随意拿起一支,打量两眼,又将它放了回去。房间的两侧墙壁是内嵌式储物柜,每间柜格里都码满了书。杜承毅踱步观察,发现有一本书在一排整齐的书里露出了书脊。他抽出那本书。
书的名字叫《包豪斯1919-1933》
杜承毅翻开书籍。淡淡的书卷味饱满着扑鼻而来。
书页像是有被人翻阅过,微微松缓,但内里没有被留下任何笔记。杜承毅将书塞回书柜里,转而去了隔壁的画室。
他刚踏进去半步,脚步就停住了。
画板夹着的白纸,笔尖排成一条线的笔,边角按摞对齐的纸张,飘窗下看起来像石头一样兀立着的小沙发,整个房间的一切都说明了它从不曾被人踏足的事实。
杜承毅沉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而后没再走进去。他关上画室的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也没有比那两间房间看上去多些什么。淡而清新的香氛味,一丝不茍的桌面,干净整洁的床铺。谁在这里住过,睡过,都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杜承毅给刘守宗打了个电话:“门冬什么时候去的意大利?”
刘守宗本欲脱口而出答案,脑子没来由地沌了一下。他放下手机,犹疑地查看日历,确定自己的确没记错,这才谨慎回答道:“昨天。”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
刘守宗的语气很快恢复成平常那样冷静:“昨天下午的机票,您需要我去查具体的航班号吗?”
“不用。”
杜承毅挂了电话。
一夜过去。
杜承毅沉着脸走出卧室。
临出门前,他问家庭佣人里年纪稍大些的负责人:“我卧室的打扫频率是多久一次?”
杜承毅平时几乎不跟佣人们说话。
起初佣人们见杜承毅从不恶意指使她们,还以为他话少好相处。直到某次,她们亲眼看见他发火,才后怕地庆幸之前没犯错。似乎是那人背着这位杜先生吃回扣,又或是漏标底,总之,被杜先生发现了,然后男人被连踹两脚,当场仰摔在地上,鼻血横流,意识昏迷地被司机送去了医院。
自那以后,佣人们战战兢兢行事,谁都不敢怠慢松懈。
这会儿女佣人被杜承毅叫住,当即后颈发凉。她还以为是自己昨天检查卧室不到位,慌神间回忆,反复确认自己工作都做到位了,才忙说:“每天一次的,杜先生。每天您出去后,整栋别墅我们就会全部打扫一遍呢。尤其是您的卧室,我会派两位佣人早上清理一次,晚上打扫一次,包括您的枕巾,床单,每天都会换,好确保您每晚回来时都是一尘不染的呢。书桌、洗手台、地板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