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逼到抑郁地快要自杀的时候,舒尔茨为我送来生命的火种。
一只小小的、可爱的、会歪着头看我的德牧幼犬。有一张黑黑的小脸。
手写信确实是他的字迹,也是他的语气。只要一想到这笨笨的孩子还活着,我又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
小狗就像舒尔茨一样天真活泼。她歪着脑袋,湿漉漉的黑鼻头轻轻蹭着我的掌心。我蹲下身,她立刻用两只前爪扒住我的膝盖,尾巴摇成螺旋桨,把晨光搅碎成满地跳动的金箔。
我伸出手,她着急得想要轻轻咬,结果圆滚滚的身体向后一倒,摔了个跟头,四脚朝天冲我露出奶油色的肚皮。
阳光就像她腹部柔软的毛绒绒一样,很轻很轻。那些压得我喘不过气的阴云,此刻正融化在它玻璃珠般清澈的眼睛里。
我忍不住小小声地、夹着嗓子喊了她的名字。
“小姐。”
心脏骤停。
舒伦堡已经不再敲门了。
这名无声无息近身贴到我背后的特工,笑意盈盈,对我的态度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好像那天的暴力从未存在过。
毫无疑问,他是一名天生的演员。当你看着他的时候,你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真诚的年轻人——只不过有着一点狡黠的小聪明。就像学校里最优秀的一批三好学生,不论是人品还是成绩都无可挑剔。
你会天真地认为,他看待你的眼神是柔和的。
但事实绝非如此。
我默默抱紧了怀里的小狗。
“你看起来好一点了,”他说,“说明你挺喜欢这只狗的。”
……这是,威胁?
“她有名字吗?”
“有的,”我强行打起精神,“Dunkelpf?t。是小黑爪的意思~”
“好长的名字。”舒伦堡说。“简短一点吧。”
“好吧。那,Nachtmümmler怎么样?”
“你养的不是只狗吗?”
“可是她就像一只兔子一样可爱啊!”
“叫她Schwarzohr吧。”
可这不是我的狗吗。
我不喜欢这个冰冷的意象,没有应承下来。
舒伦堡蹲下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黑脸小兔子:“谁送给你的?”
“我的未婚夫。”
听到“Fiance”这个词,他明显地表现出一种讥讽的态度。
显然,这一位生命之源的成员,并不认为我有资格拥有一名德国丈夫。
“小姐还有未婚夫?”
“是的。”我把自己戴着戒指的右手伸给他看。自从黑脸小兔子被送过来,我就一直戴着这个。
舒伦堡突然一把抓过我满是淤青的手腕,在我惊恐地目光中,落下一个吻:“我最近比较忙,可能无法经常来陪你了。”
陪……我?
“让这只小狗替代我也不错。”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不过你放心,有空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
“……这是我和未婚夫一起养的小狗。”我把Dunkelpf?t抱起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
“我知道,小姐。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