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以为或可让其徒弟,叶姑娘一试……”
卫衡道:“娘娘,事发紧急,不如就让她一试,若是成了,我朝便可击退北江,大振军心。叶壹虽死罪可免,却也要流放边陲,也算一举两得。”
温言成未答,只是看看温观识,再瞧瞧周誉。
卫衡继续道:“娘娘,毒烟不除,我朝击退北江难上加难,若叶端可清除毒烟,彼时我朝不论何人挂帅,都是必胜的结果,此不失为大功一件,既可稳固民心,又可阔我疆土,娘娘,除去毒烟,对我朝此后大有裨益……”
“娘娘,晋王言之有理。”温观识面露喜色,拱手含身。
“那就……依众卿所言。”
“娘娘,”董志又道,“罪臣叶壹即将押解回京问斩,眼下除去黑烟,安抚民心又是当务之急,不如……延缓行刑,好让叶端安心前往?”
不久,宣旨太监便入刑部大牢,传命叶端即刻前往铮城岭。
“叶姑娘,叶壹今日便会押解回京,本当立即斩首示众,太后娘娘宅心仁厚,特许延缓行刑,给你十日。若你十日内取回清寇,便依照旨意,赦免叶壹死罪,叶姑娘也可免受其牵连。”尚无竹道,“叶姑娘可切勿辜负娘娘一番心意。”
“臣女叶端,叩谢娘娘隆恩!”
出了刑部大牢,叶端便见连威牵了两匹快马走来。
“叶姑娘嘱托带上的,殿下都已备好。”
“有劳殿下费心。”说罢,两人翻身上马。
方出京城,便见一队车马,浩浩荡荡而来。
“连将军,这可是押送策漠军的队伍?”
“殿下说了,叶姑娘若是运气好,或许能在城外见一眼叶帅。”
叶端眉心紧蹙,循着车队观望,囚车缓缓驶入她的视线,她一眼便望到囚车里,叶壹一身囚衣端坐,头发散乱,脖子、手腕、脚腕均带了镣铐。
‘父帅,等女儿回来,带你、带兄长与母亲团聚。’她心中默念着,眼泪滚落。
日月交替,叶端与连威已行两日,疲乏不堪。
月色当空,她停下来,燃了火堆取暖,进食充饥。
“叶姑娘只看着柔弱,不成想将要赶上疾行士兵了。”连威打趣道。
叶端轻笑道:“连将军也是沙场上拼杀出来的吧?”
连威大喝几口水,抬手擦去下巴水渍:“我自幼长在边关,便是在沙场上扑棱大的。”
“连将军话虽轻巧,其中心酸苦楚,必定不少。我兄长自幼随父帅征战沙场,每每回来,旧伤口上摞新伤,我母亲看得心疼,掩面落泪……”
她说着,便记起叶堂,她心口抽痛,忙找了别的话题岔开。
“晋王殿下作战,可也勇猛?”
连威点点头:“那是自然,姑娘想听,我便同你讲讲。头一次见晋王,我只觉他是贵人,战时帐中一坐,便有参将进言该如何迎战。后来发现非也。
那次烈营军换防空挡,敌军偷袭,殿下坐怀不乱,给敌军唱了一出空城计,耍得敌军团团转,姑娘可知,那时殿下只有十五岁。自此我便知殿下并非等闲之辈。
再后来,便是三年前那战,敌军三倍于我,大举进犯烈州,殿下安排部署,拖住敌人进攻态势,又亲自率兵牵制敌援军。
那场战役艰苦,烈营军以死伤十之七八的代价,打退敌人,我朝寸土未失,更取得烈州至今安宁。直至战役结束,我们才知,殿下受了重伤依旧作战。
自那时起,我便有了此生第二个敬佩之人,就是晋王殿下。”他眸中星光闪耀,嘴角勾起灿烂一笑。
忽而,连威神色暗淡下来:“若非先帝突然驾崩,生了那种祸事,想必殿下这会儿还在烈州,此时正值烈州酿酒大会,每年殿下都会给田婆婆酿的酒写词,田婆婆取出的第一杯酒,一定是留给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