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如鹅毛般落满整个渊都。
宫中的梅花已全然绽放。
大殿上已有众多受邀官员陆续前来。
林德抱着胳膊,悠闲地倚在大红柱子上看他们寒暄。他突然眸中一亮,朝着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周鉴走去。
周鉴目光迎着他,眉头渐渐紧蹙。
“小美人,今日怎么不去找你钰盛姐姐了?”林德嬉笑着,盘腿坐在周鉴身边,“看你无聊,本少主大发善心,来与你解解闷。”
“谁要与你解闷?还请林侍郎自重。”
“林侍郎?”林德闻此心头一顿,他对这个称呼极为不满,但他还是勾唇一笑,“本少主向来说一不二,既然那日当着众多皇亲之面说了要娶你,便任你如何拒绝,我也要带你回铮城岭。”
他凑到周鉴耳边:“娘子还谈何自重?”
林德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令周鉴浑身战栗,她忽而一阵慌张,不敢动弹。
林德坐直身子,笑看着周鉴。周鉴却眼眶一红,泪水便挂在眼睫。
林德此时像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得意地笑着。不料,周鉴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怒斥:“大胆竖子!竟敢对本姑娘无礼!怪不得爹爹提议将你送去礼部好生学习礼法,想不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
林德面色一下黑了:“原来是周誉提议我去礼部。”
“大胆!你还敢直呼爹爹名讳,我定要替爹爹教训你。”说着,周鉴举起右手,便往林德脸上扇去。
林德一把抓住周鉴手腕,声音冷得可怕:“本少主向来不喜连累无辜,周姑娘,你好自为之。”说完,他松开手,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走去。
直到席宴开始,林德才入席就坐。
卫谚端坐温言成身旁,还是那般淡雅脱俗,她如常通身素衣,只是今日,发间戴了一支别致的木簪。
她远远望着角落里独自饮酒的林德,随着他的斟酒、饮酒,她也斟酒、饮酒。
温观识笑呵呵地起身:“娘娘,今日是长公主十八岁生辰,不如给她来个双喜临门?”
温言成含笑应着:“哦?温将军说来听听。”
“长公主是时候挑个人家婚配了,娘娘何不趁着今日,从到场的各府公子中挑一个公主喜欢的?”
温言成笑看一眼卫谚,卫谚却低下头去,让人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
温言成脸上的笑意凝了凝,转头又看着温观识身后的青年,道:“依我看,玉儿就不错。仪表堂堂,胸怀大志,果有我长荣风范。”
温玉起身施礼:“玉儿谢姑母夸赞。”
林德瞥一眼笑容洋溢的温玉,不屑腹诽:‘胸无大略,恃宠而骄,不可,不可。’
卫衡更是一眼看穿温家兄妹的把戏。他们串通一气,想用联姻维护温家地位。
“母后,”卫谚突然抬首,饱含怨念地盯着温言成,“女儿心意您不是不知。”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身旁的人才能听见。
温观识盯她一眼,依旧笑容满面地招呼温玉上前,给卫谚敬酒。
温玉捧了酒杯,恭敬地递给卫谚。
卫谚沉默良久,忽而起身,走到殿中跪下:“母后,女儿已心有所属,心仪之人正在殿内,求母后成全。”说完,她叩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