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闲谈,二人却句句不离叶堂。
卫谚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轻叹一声:“……那夜,也是这般月色下,读着他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我第一次体会相思……谨义,你说他会不会忘了我?”
“兄长时常牵挂姐姐,怎会忘呢?”叶端轻声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支木簪,“这是我在兄长书房找到的。半年前,兄长得了一块上好木料,他本想用此更换佩剑木柄,却被我缠着做成了摆件。没想到他留了一半为姐姐打了这只木簪。”
卫谚接过,细细摩挲着木簪。簪子背面刻了字:“钰盛”……
后半夜,天上洒下雪花,梅花花苞又绽开几分。
“你可知,家宴上,我仿佛又见着他了。”卫谚道着,眸子渐渐望向远方,“他爱笑,明媚不羁……”
“姐姐说的是谁?”叶端问着。
卫谚收回目光看着她:“皇叔说他是铮城岭少主。”
“林少主?”
“妹妹认识?”
“见过几次。”
叶端并未对此过分惊讶,自打她第一次见林德,便觉出他与叶堂一样,都是追求自由的烈马。只是——叶堂身为叶家后人,身上肩负的责任太多。
日升月落,温言成终于醒了,她看着卫谚熬红的双眼,满目心疼。
叶端乖顺地跪在一旁,温言成见了,竟对她现出少有的慈爱。
“快起来,劳累一夜,别再跪着了,来人,给叶姑娘赐座。”
叶端却叩首在地。
温言成面色一沉:“怎么?叶姑娘可是另有所图?”
“臣女不敢,臣女只想为娘娘分忧。”
“行了,哀家领你的情,只是这忧,你也分不了。”
“娘娘,眼下北江大敌当前,臣女想投军,替兄长完成戍边之愿。”
听闻她此言,温言成稍显讶异:“哀家打算让你随军去漠州,为烈营军解除毒阵,事毕你便回来。你身为女子不比男儿壮硕,出征作战多有不便。”
“臣女不怕。”叶端却越说越是坚定。
卫谚一旁和道:“母后,叶妹妹为国之心,真令女儿佩服。要我说,热血之人便该沙场之上横枪跨马,斩将夺旗,更好过被这混沌朝堂消磨。”
“钰盛!”
温言成的语气突然严厉,卫谚意识到自己所言犹过,忙颔首道:“女儿口不择言,母后莫怪。”
叶端还俯跪在地上。
温言成心中默默盘算,若是叶端也战死沙场,叶家从此也便再无生机,她也算是永绝后患。
她微微笑道:“好吧,既然叶姑娘有此心,哀家也该成全才是。等今日下朝,哀家会同兵部万侍郎交代清楚,你明日便可去征兵之处报名。”
“是。臣女谢娘娘成全。”
卫谚留叶端在宫中用过午膳,才将她送出宫去。直到马车出了宫门,卫谚也并未下马车。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叶端问道。
卫谚面色凝重:“母后中毒,定是亲近之人所作,我想让皇叔替我想想,何人可疑?”
“姐姐是要去晋王府?”叶端道,“既然姐姐有要事,妹妹不便打搅,还是我自行回府……”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