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见张柬之一面”,李守礼又落下一子,丝毫没有停顿。
“这个张柬之当了四十余年县令,六十余岁时竟还参加贤良科目召试,以第一的成绩升迁至凤阁舍人,现在又以八十岁高龄任凤阁侍郎,若论大器晚成,这张柬之当得我朝第一人。”
李旦又落下一子,笑道,“二郎,这次看你还能否找到脱局之法”。
李守礼捻起一子,边观察边说:“武周朝能人辈出,八十余岁当得了皇帝,又怎当不得宰相,况张柬之乃狄公至交,又得姚崇力荐,他接手宰相,自是恰当”,李守礼又落下一子。
相王看着棋盘,久久未能落子,遂将黑子扔回盒中,摇头笑道:“按部就班终抵不上棋行诡招,叔父输了”。
李守礼开始收拾棋盘:“这次险胜一子,只占了时机罢了”。
相王起身泡茶:“二郎过来,我最近新得了点湖州紫笋,你也尝尝。”
李守礼双手接过:“多谢四皇叔”。
李守礼品了一口,不禁赞道:“芽形如笋,汤色清朗,好茶”。
相王似是随口一说:“张柬之所谋之事,我已让袁恕己暗中协助,你身份敏感,不宜插手”。
“守礼知道”。
“好啊,你们又背着我偷喝好茶,父王真是偏心,我在院子里就闻到这湖州紫笋的香味了”!李隆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个底朝天。
“二哥,你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两个月就回来了”,李隆基和李守礼从小一起在东宫长大,感情很要好。
李守礼笑着说:“我又不是出去游玩,迎父王灵柩回来,依制还要守陵三个月,这才回来的晚了些。”
“三郎,你抽空去趟长安,给你二伯父上柱香”,相王道。
“是,父王”,李隆基正色道。
“我听四皇叔说你今天外出会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还未时不到”。李守礼问道。
李隆基气鼓鼓地说:“我被令狐放鸽子了。本来约好了一块去神都苑骑马,这人今日才说下午要和他祖父一块去拜会新上任的张相”,他冲李守礼眨了眨眼:“穿地跟个开屏孔雀似的,要不是我亲眼看着和他祖父一起出的门,我真以为他去幽会佳人去了”。
相王看两个年轻人说得起劲,他在这里倒成了摆设,无奈地摇摇头踱步出去。
李守礼正在倒茶的手一顿:“令狐少和?他人品如何?”
“人品挺好啊,为人最讲义气,性格开朗,和我甚是投机。他刚得了一匹飞霞膘,我正想让我的青骢和它比试一番,谁知不凑巧。怎的,二哥可是想结交他?哪天叫上他,咱们一块比试比试”,李隆基看他二哥忽然对他的小伙伴感兴趣,赶忙凑起局。
“行”,李守礼呡了一口茶,痛快地答应。
李隆基兴奋的两眼放光,他这个二哥可是从来不爱参与他这些活动,二十出头整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着忒无趣了些。
“一言为定,我明天就去和令狐商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