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礼坐定,开始在棋盘上摆放棋子,不足半刻,半幅残棋已摆好,李守礼身侧是白子,张柬之身侧是黑子。
张柬之观察了片刻摆好的棋局:“看来雍王随了章怀太子,有过目不忘之能,不到半刻便可恢复棋局。只是依老夫看,黑子攻势已成,白子即将巢毁卵破,即将终局,哪还是半局?”
“这就是狄公临终前与守礼下的残棋,那日我执黑子,也与张公今日想法相同,认定白子已无胜算,今日我就按狄公那日执白子”。李守礼捻起一枚白子落入棋盘。
张柬之遂收气凝神,摒除杂念,开始与李守礼认真对弈。
张时雨从子陵铺镇一早出发,申时才回到了刺史府。一进府中,到处静悄悄的。回到她院子,看到胖忽忽的铃兰正在廊下打瞌睡,就抓了缕铃兰的头发梢来回扫她的鼻子。
“阿嚏!”铃兰睁开了眼睛,先是迷糊,后是惊喜。
“小姐,您回来了!这几天您不在家我没事干,都长胖了,下回你出门可得带着我。”
“你是想跟我在外面吃好吃的吧,那会更胖!”时雨笑着说:“咱俩要一块出去,你珠圆玉润,我却骨瘦如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丫鬟呢”。
“小姐,您就会取笑我,嫌我吃刺史府米了是吧”,铃兰撅着嘴道。
“我哪敢嫌你,你看哪家丫鬟像你这么伶牙俐齿,没大没小的。”时雨继续逗她。
“对了,怎么府上静悄悄的,祖父呢?”
“好像是家里来了客人,刚才陶管家让我们都各自回屋待着,不要去打扰老爷”。
“哦,我本来还想找祖父说下子陵铺的事呢,那我晚些再去找他。你先给我打点水让我沐浴吧,一路骑马回来,你小姐我满脸灰尘,真快成男人婆了”。
“哪有,小姐每次男装打扮,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连我见了都挪不开眼呢。您要真是个公子,我就是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也定要给公子作个妾呢”,铃兰满脸认真。
时雨被铃兰的一番话逗得扑哧笑了起来,“怎么就是个妾,你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就不想当个正妻?”
铃兰呼到:“哪能轮得到我,公子到时候早就被什么公主郡主给抢走了,我能当个妾就不错了”。
时雨看着铃兰一脸认真,要与人抢公子哥的架势,已倒到床上笑得说不出话来。
夕阳西沉,晚霞透过窗户照在书房正在对弈的两人身上。
一局终了,竟下了两个时辰。
“老夫输了”,张柬之丢下手中黑子。
李守礼从棋盘中拿起他最开始落的那颗白子:“狄公说,能扭转棋局的那颗白子就在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