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礼在时雨身边跪下。她身上的羽箭随着她微弱的呼吸在微微颤抖。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刀刀凌迟,疼痛的感觉唤回了一丝理智。
他从袍角撕下一块布条,一圈圈地绕在时雨受伤的手腕上,待到打结时,手竟是抖地怎么也系不好。
李隆基按了按李守礼的肩膀,接过他手里的布条给时雨包扎好。
“她伤的很重,只能先就近医治”,李隆基道。
李守礼将时雨抱起。
“先去宛州驿”。
待走到千山身旁时,顿了一下:“把张相尸身和此人带上”。
“咚咚咚”地一阵敲门声,宛州驿的驿丞心里直道这两天是犯了什么太岁,每到晚上就不得安宁。
还未走到门前,随着一声巨响,门被一脚踢开。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匆匆向二楼房间走去。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衣领就被揪住,一个穿着打扮颇贵气的男子向他怀子塞了一块大银锭,凶巴巴的说:“速去找个大夫过来”!说完,也匆匆的向二楼走去。
“哦”,驿丞还未搞清状况,但知道事情紧急,一刻不敢耽搁,拉了匹马向附近镇上最近的医馆跑去。
李守礼把时雨轻轻地放到床上,静静的看着她。眼前这个眼睛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没了呼吸的人,真的是几日前在洛阳城外巧笑嫣兮地说“千里自同风”的她吗?
李守礼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不这样,她就会从眼前消失。
“大夫来了”!李隆基拉着一个老者推门而入。
李守礼后退了几步,给大夫让开了床前的位置。
大夫看了看羽箭的位置,摇了摇头。先把时雨手腕上的布条解开,就算他行医多年,还是被这女子手腕上那个血淋淋的洞给惊了一下。
大夫稳住心神,先向伤口洒了些止血的药粉,又抹了药膏,细细地重新包扎上。
大夫直起身,打算去写药方。
李隆基拉住大夫:“箭呢,箭还没拔出来”。
大夫摇了摇头:“此箭的位置伤及肺腑,如果拔不好,只怕这姑娘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我只是个乡野郎中,医个头疼脑热的还行,这种严重的箭伤,恕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隆基急道:“那也不能任箭一直在身上啊,你再想想办法,需要什么药材我马上去找”。
大夫无奈地说:“不瞒公子,其实现在写药方都多余,我只能开点参片,让这姑娘含在嘴里,多吊着这口气罢了”。
“你……”李隆基还欲再说。
“她还能坚持多久”。从旁边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