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衙偏殿。
时雨解开李守礼的护腕把他的袖子小心地卷起来,当看到他小臂上伤口时,还是吸了口凉气,虽然伤口不长,但却很深,伤口边缘的皮肉都翻了起来,还在淌血。
时雨先用打湿的布巾把伤口的血迹擦拭干净,待拿起烧酒准备浇时,抬头对李守礼说:“殿下,有些疼,您忍着点啊”。然后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把酒倒在伤口上。
时雨没听到什么喊痛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了下雍王,雍王竟然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好像受伤的是我”,李守礼打趣到。
时雨尴尬地扯了下嘴角,这人真是皮糙肉厚,在心里默默地腹诽。但拿起药膏抹伤口时,还是异常地小心,边抹边轻轻地吹。
李守礼低头看着这个头发有点蓬乱的脑袋,还有一鼓一鼓的小脸以及……翘着得像红樱桃一般的嘴唇,忽然感觉有些口渴。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把视线移向别处时,忽然看到了时雨露出的两个手腕上一圈红中带紫的伤痕,在她白晰的皮肤上异常清晰。
“包好……”时雨还未说完,手腕就被拉住。
雍王的手的些凉,此刻正握着她的手腕在仔细查看,时雨仿佛能感觉到雍王喷洒在她皮肤上的鼻息,刚才被捆绑的地方有些疼,又有些痒。
时雨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咚地跳了起来,在这个安静的房间中异常清晰。
时雨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道:“无事,只是有些红,过两天就好了”。说完,也不知怎的,总感觉刚才还算融洽的气氛此刻有些冷。她抬起头,雍王正静静地看着她,仍是深邃清凉的目光下,仿佛有暗流涌动,时雨不敢继续与他对视。
“二郎”。此时相王推门走了进来。
时雨收起思绪起身给相王福了一礼:“小女时雨拜见相王殿下”。
“这是张相的孙女,在宫中偶遇。”李守礼道。
就此一句,相王心里面无数个疑问,今晚宫变,张柬之的孙女为何在宫中,二郎又是为何进宫?为何能及时阻止对他的刺杀。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相王摆了摆手:“张小姐坐”。走过来看了下李守礼的胳膊,看已包扎妥当,对李守礼说:“陛下已下诏让太子监国,这里暂时无事,你有伤在身,你们先回去”。
他看了一眼时雨:“张小姐,太子刚监国,宫中诸事还需张相辅佐,这两日你祖父恐怕仍需呆在宫中”。
时雨虽然知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但从相王口中知道祖父平安无事,不免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相王殿下告知,那小女就先告退了”。
“且慢。”相王叫住时雨。
“这两日宫内宫外还不太平,张小姐先去雍王府上暂歇,待张相回府后再让雍王送小姐回去”。
李守礼抬头看了眼相王,目光闪动,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待出宫时,天色已微白,马车晃晃悠悠地走在洛阳天街上。
李守礼看着一言不发,脸色紧绷的时雨,问道:“生气了?”
“小女哪敢生气,相王是为了小女的安全着想”,时雨闷闷地道。
还没生气,李守礼看着时雨气鼓鼓的脸,又是从未见过的表情。原来这小姑娘生气是这个样子,有点……可爱,他不禁笑了一声。
时雨不可置信的看着雍王,他是在笑吗?她都要被软禁了,不应该生气吗?
“我今天救了你”,李守礼不咸不谈地说了一句。
时雨再次看着李守礼,这人是想携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