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紫竹街。
巷道中,南宫小玉背着手,追着月亮的冷光,在青石板路上一蹦一跳,肩膀上的夜浮被她颠得发晕,只能用两只小粉爪儿拼命抓着她的衣服,防止被甩出去。
李无忧跟在后面,步伐放得很缓——
某人说了,绝对、绝对不能走在她前面。
李无忧记得,类似的话,他也对自己的下属说过。
现在,反过来了。
他成了被保护的那一个——虽然某人不承认,还说他是拖油瓶。
南宫小玉追月亮追累了,终于在一扇木门前停下。借着门前微弱的灯光,她左右看了看,终于在门的右侧找到一块发霉的木板,上面用毛笔书写的字迹已经模糊,但勉强还能辨认出——
松月书院。
李无忧已经来到她身后:“是这里?”
夜浮:“就是这儿,我就是在这儿偷的花。”
南宫侧头白了他一眼:“偷两朵被人下了蛊的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夜浮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李无忧刚想敲门,南宫小玉身形一晃,已经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了。
李无忧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处二进出的院落,前院是学堂,此刻漆黑一片。
两人一鸟循着全院唯一的一抹亮色,来到了后院。
刚踏入后院的院门,李无忧就看到了让他震撼的一幕:院中种满了木槿,不是一两朵,而是密密麻麻,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几乎把房屋围住了。
即便视线不好,他也看的出来,这些花被照顾的很好,每一朵都饱满娇艳,似女子上了胭脂的粉面,可怜,可爱。
怪不得夜浮要偷花,如果情况允许,他也很想辣手一把,拈一朵占为己有。
乱思间,夜浮已经动了。
其实小海螺说的不准确,雪燕虽然也是全身雪白,但体型上比白鸽小多了,几乎可以被握在手中,所以当他扑腾着翅膀落在窗棂上时,丝毫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另一边,南宫起手拟符,随即看向李无忧:“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什么?”
“就是八字啊,你们人不都有八字吗?”
李无忧定定看了看她,才说:“庚子,乙卯,辛未,丁亥。“
南宫再次凝神,在符纸上快速写下几行字,然后符纸就朝着李无忧的胸口贴去。
做完这些,南宫呼出口气,额角也渗出了汗珠,她说:“走吧,进去。”
李无忧狐疑的看向她,可却惊讶的发现。。。。。。南宫消失了。
“别急,这是隐身符!”是南宫的声音。
李无忧抬起胳膊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变化,问:“你也看不见我了吗?”
“是啊,所以待会你小心点,别踩我裙子!”
理想很丰满,可真到了屋内,由于空间狭小以及路径重合,俩人还是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南宫摸摸被撞疼的额头,伸出手,用力在自己左手边的空气上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