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是开玩笑的,顾无咎还是有些着急,忍不住打断了她:“慈大人,本王可是力排众议才将这件案子抢回来,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慈大人就要倒戈他人了吗?”
慈攸宁一直在他这里吃瘪,此时也不打算放过他:“嘶,微臣记得前几日涉案的古筝还是在王府,怎么忽然就到了大理寺那处去了,究竟是谁将它上交过去的呢?”
说罢,她看向顾无咎,眼神中带着诚恳,但绝不是真的想要顾无咎的答案。
顾无咎理亏,知道自己的这点儿小把戏被看穿了,慈攸宁此刻没有因为他的办法差点让她把命搭在里面而生气已经是较好的结果了,自然不再敢说什么。
他唯一一次好声好气的给慈攸宁道歉:“慈大人说的是,是本王疏忽了,没有考虑内教坊的安危,给慈大人带去了麻烦。”
虽然说不上有多生气,但慈攸宁还是对顾无咎这般做法十分不满,见他道歉,便不再过多追究。慈攸宁正色问道:“微臣不敢生王爷的气,只是眼下更要紧还是现将这案子查出来才是。”
在这方面顾无咎还是更有经验一些,,慈攸宁拱手请教:“不知王爷现下可有什么头绪?”
顾无咎:“本王倒是有些想法。”
慈攸宁没想到他真的已经想好对策,继续问道:“还请王爷细说,微臣必定倾力相助。”
事已至此,顾无咎也就不和慈攸宁客气:“古筝是在内教坊的库房发现的,那内教坊必定有人同幕后主使有联系,内教坊近几年的人员变动极少,或许从这里下手就会更容易。”
听到他这么说,慈攸宁有些不解:“王爷的意思是,内教坊内存在奸细?”
虽然她不过是刚刚上任几日的新官,但也不愿意听到自己管辖的地方有问题。
顾无咎明白她的担心,安抚道:“慈大人不必担忧,你我二人查到的那台古筝看样子应当在库房积灰已久,想来曾经经手的下人恐怕早就不在此处了。”
这番话就是让慈攸宁安心,不必担忧现在在内教坊当差的宫人,慈攸宁明白她的意思,很快将刚刚退下的魏倩叫了过来。
虽然这几日一直听其他地方传出谣言,说内教坊的副教坊使攀上了摄政王这枝高枝,不久内教坊就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今日在太和殿听到摄政王帮内教坊挡下太傅的低劣计谋时,魏倩也只是觉得摄政王恐怕只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如今见到顾无咎站在慈攸宁身侧,一言不发的听着慈攸宁办事时,她才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即使只同慈攸宁有寥寥几次相处时间,魏倩也能感到他们新上任的副教坊使是个没脾气又好心的主,就算抛开了内在不谈,慈攸宁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白白净净,五官有着寻常女子不曾有的深邃,一双杏目盯着你看半晌,也只会让人觉得动神。
这般想来,摄政王在太后的宴席上对慈攸宁一见钟情的传闻似乎可信不少。
恐怕内教坊还真的要同他人说的,不久之后好日子就要来了。
慈攸宁自然不知道魏倩心里想着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对内教坊的担忧,通敌这样的大事,若是真的查处内教坊在实际上与幕后主使有所牵连,那必定不是一两条命的事儿。
慈攸宁:“内教坊里一向掌管库房的是谁?”
魏倩低着头回答道:“正是刚才大人见过的金萍,自从三年前内教坊进行过一次大的变动后,原先的琴工基本上都已经离开皇宫自谋出路,从那之后的几年都是金萍在管理库房。”
听到这儿,就连一旁的顾无咎也微微挑眉,没想到这么有缘,先前冲撞慈攸宁的小琴工,竟然就是内教坊中掌管库房的宫人。
慈攸宁也有些意外,但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让魏倩将人带过来
金萍刚才谢罪时一直低着头,没让人瞧见脸。现在到了二人眼前一看,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同慈攸宁年纪相仿的小宫女。
方才谢罪时慈攸宁没说什么就将人放走了,如今摄政王大驾光临内教坊,又将人叫过来,金萍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顾无咎,心里已经把自己编排了几百种死法。
她颤颤巍巍带走过来,就连行礼都忘记,还是魏倩的声音打断了她飞远的思绪:“大人,人我带过来了。”
金萍低着头,余光中看见慈攸宁抬起手,还以为会像其他大人宫殿里的嬷嬷,先给自己一耳光,于是就害怕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