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朕意见来看,这可是通敌谋反的大罪,查处主谋以后,必定逃不了株连九族的大罪。”小皇帝微微挑眉,慵懒的说出满门抄斩的罪责。
“只是好巧不巧,这事儿首先就在内教坊发现了腻端,慈大人,你说说本王该如何是好呢?”
慈攸宁听出了小皇帝的话外之音,此事事关重大,但许久没有什么动静,内教坊又是第一个有线索的地方,他这是要先从内教坊的人开刀,说到底他们这些小宫人的性命不值几个钱,若是能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死了几个也无妨。
慈攸宁连忙跪的更低,扑通一下就把头头磕在地上:“陛下三思啊,通敌一事事关重大,如此草草了事,怕是会有所皇家的名誉。”
小皇帝坐直身体,刚想说话,一旁的太傅就走上前向小皇帝作揖,在皇帝耳边说了短短几句,就走到前头,而小皇帝像是被打了霜的茄子,没有刚才那样神气。
太傅姚渊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笑,看了却让人更加心寒:“慈大人,这件事情朝堂上下都看着呢,只要内教坊交出帮助那盗贼通敌的小人,这里便没有内教坊的事儿了,慈大人就能安安心心的不必再为此时事分神,慈大人意下如何呢?”
姚渊口口声声说的“朝堂上下”此刻就在慈攸宁的身后,没有一人对小皇帝和太傅的安排有异议。
只有慈攸宁能听见,身后内教坊来到其他宫人早就坐不住了,余光中他们好些人频频抬起头看向身居高堂之上的小皇帝和太后,得不到任何回应后,又用焦急凄苦的眼神看向慈攸宁。
即便她在内教坊里但并不受其他人的待见,但也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太傅与小皇帝这么把人命当成草芥,说杀就杀。
慈攸宁心上好像被压了千斤巨石让她渐渐喘不过气,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太后,往常事事与太傅针锋相对的太后此时也在一旁静默不语。
恐怕眼下随便找个替死鬼来堵着众人的嘴,已经是三人早就商量过的主意。
姚渊看她半天不说话,只好补充道:“慈大人不必忧心,内教坊的奸细不是主犯,等到被处死之后,朝廷会好好对待他的家人的。”试图用这样的办法来打消慈攸宁最后想要反驳的念头。
可是慈攸早就见识过朝廷的这副做派,她在下层人民里生活了很久,若是一个家庭失去了能担事儿的人,就算再补偿多少,活下来的人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更别说有时候朝廷的补偿一层层下来,已经不再剩下多少。
慈攸宁不打算放弃,她想了最后一个办法:“太傅大人,滋事重大,微臣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实在无能找出奸细,还望太傅大人多宽裕一些时间,微臣必定能找出真正的奸细,给各位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见她还是如此不知好歹不愿意顺着他们的意思办事,姚渊原本略微向慈攸宁弯下的腰直起来,这么多朝臣在这儿站着,也不好强硬办事,他不再带着那副假笑,问道:“再给一些时间?慈大人,姚某确实是想给,可是若是查不出,又耽误了诸位大人的时间,这该如何是好?”
该怎么办?
姚渊这话一出,就是要慈攸宁办不到就自去请罪的意思,真的到了那时候,恐怕慈攸宁的项上人头也定保不住了。
这番话彻底撕破了慈攸宁和小皇帝一党合作的可能,既然已经与一方合作无望,那便是另外一方的机会。
太后很快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也走到姚渊身边:“太傅还是别强人所难,内教坊本就是属于后宫,既然是内教坊出事,那哀家也难逃其咎,不如就由哀家派些人帮着慈大人,这样办事儿的效率也会提高不少,慈大人,如何呢?”
这才是真正走到了死胡同了,只凭借慈攸宁一个人的能力绝对是查不出什么的,到了时间要么就是自己死,要么也就只能随了他们的意,随便找个替死鬼敷衍了事。
可后者慈攸宁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来的,那么如果她不想死,眼下也就只剩下依附太后这一条路。
不得不说,无论太后本意是否如此,这都是一番好算计啊。
姚渊看明白了太厚的旨意,他只是想给慈攸宁一个下马威而已,未曾设想将慈攸宁推向太后一方。
他张口就是阻挠:“太后有心了,只是这事儿毕竟还是前朝的政事,让后宫的下人插手,怕是不妥。”
眼看着二人就要争起来,刚才被忽视的顾无咎才从后头送走上前来,直直越过了二人,向小皇帝行礼:“启禀陛下,小人有一计,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太后和太傅没成想还有人要来这里插一脚,也都停下来看着顾无咎。
小皇帝抬手示意:“皇兄有何高见?”
顾无咎站到慈攸宁与二人之间,说道:“既然事情是微臣发现的,那自然还是微臣来解决更加合适一些,陛下觉得呢?”
太和殿里的人听到均是一愣,顾无咎接着说下去:“至于慈大人,本王先前与她共事时甚是合拍,既然慈大人有心为朝廷办事,那微臣就斗胆向陛下替慈大人请命,来协助本王一同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