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舒见状,连忙道:“不用,我记忆挺好的。”
江时舟的身体顿了一下,低着头把手机放回原位,再看向她时,眼里多了点不知所措。
“卖不了画,想摆摊赚钱。”江时舟用手语道。
他的老师骂他的画没灵魂,全都是标准答案,没一点自己的想法,卖得再好也只是个三流商人,不配叫画家。
他很想画自己的东西,但是改变很漫长。
最近三年,他一幅画都没卖。画廊的主理人都让他放弃那些没用的自我意识,继续画那些没灵魂但受欢迎的作品。
当个三流商人也挺好的。
江时舟觉得对方说得很对,于是就来这里摆摊了。
只当画家的话会饿死,就算是颇有天赋的江时舟也不能只靠卖画活着,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那你现在还画画吗?”秋千舒问。
江时舟点头,虽然画廊的生意不好做,但他愿意的话,还是能轻松地高价卖出去画的。
随便一幅画,就足够他活很长时间的了。
只是他不愿意。
没有打磨好的作品出现在市场上,有损他风评吧……
当然,这些事情,他不会直白地告诉秋千舒。
秋千舒不了解行情,总感觉江时舟这是在苦中作乐,看他这么说有些于心不忍,索性就不再问了。
她事业运太好了,累过、苦过,但就是从来没穷过;每年都有爆款剧让她稳居顶流宝座,以至于她都快忘了一个事实——
大部分人都是抑郁不得志的。
不知道是不是孔昭划水了,一个妈妈带着小女儿走到江时舟的摊前,不确定地问了句,“请问,现在还出摊吗?”
如果不是女儿一再请求,她一定不会想来打破这个僵局,稍微有点眼力劲儿的成年人都能看得出来,摊主正在经历人生大事。
“出摊,出摊!”秋千舒不好意思再耽误江时舟做生意,连忙替他回道;转头又看向江时舟,“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她在这里怪影响客人的。
江时舟正打算开火烧糖,听到秋千舒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小女孩还在一旁拍手,很开心地说自己想要小绵羊,那是她的生肖。
她的妈妈则在一旁尴尬得都想挖地三尺把自己给埋了。
一次外向换来终身内疚。
都这样了,这摊主明显是出不了摊的啊。
好想叫住那位长得酷似大明星“秋千舒”的漂亮女生,能不能回来继续和摊主叙旧啊!
这糖画她也不是非买不可的……
和江时舟分别后,秋千舒在对面的石墩旁找到了孔昭,她正坐在石墩那吃刚买来的臭豆腐。
看到秋千舒这么快就跟江时舟聊完了,孔昭还有些不可思议,连忙把最后一口汤汁喝完,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顺便把电话也挂了,她家那位突击查岗,问她什么时候和秋千舒吃完夜宵,他来接她。
现在夜宵是吃好了,不过又有更重要的事了,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
秋千舒全然没有注意到孔昭刚刚在偷吃,脑子里全都是江时舟在这里摆摊的事。
可能江时舟这个摊主都没有那么在意摆地摊这件事,尤其是摆地摊还被前任看见了。
但秋千舒却对此事耿耿于怀,“他居然在摆地摊!”
孔昭不以为然,把手机装起来,抽了张纸擦嘴,“他在这里摆摊一个月赚得可能都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