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鸣婚礼的照片,你看看。”齐潇禾把手机举到景谣眼前,整个人窝在景谣家沙发里,另一只手往嘴里塞着鸡米花。
景谣只匆匆掠过屏幕便迅速移开视线,往沙发另一侧缩了缩,轻声说:“挺好的。”
齐潇禾探着身子往前凑,刨根问底:“你回他短信了吗?”
景谣下巴抵着膝盖,声音闷闷的从臂弯里漏出来:“没有,那怎么回呀,我道歉都道八百遍了。而且他要结婚了,我回什么都不合适。”
齐潇禾把手机一丢,替姐妹打抱不平:“他是有点极端,这都多少年了还总骚扰你。”
“倒是也不至于用‘总’的程度,哎呀,咱别背后议论人家了。”景谣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劝阻。
齐潇禾忽然眯起眼,把刚想送到自己嘴边的鸡米花塞进景谣嘴里。
景谣往后躲:“哈哈哈哈我错了,我说我自己呢,我就别议论他了!”
“那有什么的?谁不嚼前男友舌根啊?本来就是他小心眼儿,被甩了就天天缠着你不放算怎么回事啊……”齐潇禾伸手拽出一张纸巾,指尖烦躁地揉成小团。
“确实是我的问题,没有理由就断崖式分手,然后还跑国外躲着去了。”景谣忽然用掌根捂住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而且他就是一年半载地加我次好友或者给我发条短信,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手掌放下时,她眼底浮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呵,一年半载问候你一次是吧?但他三天两头骚扰我和秦峻呐。”齐潇禾翻了个白眼。
景谣气笑了:“秦峻和他高中就是同学,这个没办法,那你呢?我让你删除拉黑,你又不删。你故意留着添堵?”
“嘿嘿,我就不删,我就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我乐意。”齐潇禾扯出个贱兮兮的笑,仰头灌下一大口可乐。
景谣:“哼……这回他结婚了,HappyEnding了,你可以把他删了吧。”
“不删,我看这不一定是真Ending。你真的没什么细节瞒着我?”齐潇禾忽然抓住景谣的手腕,“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当时放着本校的保研机会不要,非要出国的时候,是不是就打算和他分手了?”
景谣抽回手,眉心微拧:“我都说过不是啦,UCL是我自己的规划,这两件事根本就没关系。”
齐潇禾:“邵家鸣当时拿了那么好的offer,差点儿就扔了追着你去英国了。”
景谣:“幸亏我拦下来了,不然我这罪过就更大了。”
齐潇禾:“他家不同意?还是你家不同意?”
“都没有。”景谣往后仰了仰,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
齐潇禾不依不饶:“大三之后你就不爱提他,也不带他跟我们一起玩儿了,绝对有问题。”
景谣困惑:“难道谈恋爱不能分手吗?就是四年的相处过程中,发现越来越多磨合不了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意识到,这段关系进行下去不会让彼此变得更好,那就陪伴到这里,不可以吗?”
齐潇禾穷追不舍,指尖敲了敲景谣膝盖:“没有原则性错误?他出轨了?或者你出轨了?”
景谣声音里带着几分涩意:“真没有你幻想的那种狗血情节,一直到分手前我们都很平淡……直到我偶然发现他在看钻戒,还付了求婚场地的定金,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
“啊?好啊你,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瞒了我……快五年!”齐潇禾倒吸口气,瘫进沙发里,夸张地指尖捂住额头,“求婚前踹了他,我靠,你好狠的心。”
“很吓人好吗?那时候才多大啊,22岁结什么婚。”景谣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
齐潇禾:“你不是说他家庭条件不好吗,也没人管他,爹不疼妈不爱的。你从高中开始给他当救世主,还特意考到金陵读大学,就因为那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他能不爱你爱得要死吗?”
景谣:“……”
齐潇禾:“你听过‘白骑士综合征’吗?我觉得你多少有点儿。”
景谣:“不知道。”
齐潇禾:“不知道?你不是学儿童什么心理的?心理学不是必修课吗?”
景谣:“你说的这个可能是某种通俗化概念或者网络流行术语,确实不是心理学教材中明确界定的专业理论,我保证。”
齐潇禾:“那你现在查一下。”
景谣盯着沙发上的褶皱,指尖轻轻按下去又松开,布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