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因果成熟（第2页）

郑峤把景谣白嫩的脸蛋揉圆捏扁：“不许说了！你就在牛顿树下拍拍打卡照片得了，其他时候眼睛不许乱看。坦白从宽，快说你在伦敦上学的时候谈了几个……”

景谣：“3个哈哈哈哈哈……”

郑峤：“你再说一遍？！”

景谣：“10个……唔！你别捏我脸……20个！50个！”

郑峤：“好啊，我让你50个！”

景谣：“别！外面有人，小峤你别——”

*

清晨，京城飞往临海的航班上，舷窗外云浪翻涌。

景谣轻倚头枕，侧脸的目光落向身旁的郑峤。

去年岁末，郑峤曾郑重提出要拜见景谣的父母，却因为郑父的骤然离世而未能成行。如今临近六月，景谣即将陪郑峤去剑桥见导师，顺便度个短暂假期。

两人终于在五月中旬的这个周末抽出时间，买了机票一起回临海。

景谣向来恪守分寸，深知郑峤家庭关系错综复杂，从不主动打听，也不知道现在临海是否还有他的至亲故旧。

郑家的那栋大别墅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已经不在，郑峤肯定是不会再回去了，景谣琢磨着，用不用给他预订一间酒店。

她带着几分温软的探询开口：“你今晚在哪住啊？”

机舱内气压变化带来的不适，让郑峤频频晃头皱眉。

或许是几年来焦虑情绪反复作祟，又或许是对临海这座城市仍存着难以言说的隐痛，此刻他只觉耳膜如被细密银针反复穿刺。

郑峤下意识地将头转向另一侧，阖上双眼，声音疲惫：“在峻哥家住，钥匙他已经给我了。明天早上你不用管我，我先去大姑家，陪陪奶奶。明天下午我到你家楼下，给你打电话了你再下来，接机送机的车我都准备好了。”话音刚落，他艰难地连续做了几次吞咽动作，试图缓解耳内的刺痛，眉峰也随之紧紧蹙起。

景谣递给郑峤一瓶水，然后用双手掌心轻轻捂住他的耳朵，再慢慢松开，重复几次。

“奶奶现在和大姑一起生活？”听到郑峤主动谈及家人，景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语气小心翼翼，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了一句。

郑峤缓缓拧开矿泉水瓶，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清凉的水顺着食道流下，耳内的压迫感稍稍减轻，他终于愿意多说几句：“嗯，爷爷去世了，奶奶在大姑家呢，还有姑父和两个表姐。小时候我们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后来爷爷、我爸、大姑，他们仨总是吵架，实在住不到一块儿去。等你到家里给我补课的时候，他们早就搬出去了。”

景谣恍然道：“啊……这么说的话，那时候除了张妈和乔管家，还有偶尔会和你父亲的客人们擦肩而过，我确实没怎么见过别人。我还奇怪呢，好多的房间就那么空着？”

“其实就三楼空房间多，我爸、后妈和弟弟妹妹在二楼住，一楼没有卧室。张妈前两天又给我发微信，叫我带你去大姐家吃饭呢。乔管家，就是大舅，我爸走了之后，他就跟着儿子回江城养老了。”郑峤紧绷的神经似乎渐渐放松，话也多了起来。

景谣闻言坐直身子，欣喜地说：“江城？秦峻妈妈现在也在江城。”

说来也巧，上次被郑峤误会的喜糖，还是参加秦峻妈妈婚礼，从江城带回来的呢。不过那场婚礼背后的故事，毕竟是秦峻不愿轻易示人的隐私，景谣就不能再说下去了。

郑峤双耳的不适感基本消退，他睁开双眼，脸上笑意明朗：“是嘛！这么巧，我姥姥姥爷家也在江城。我和峻哥还有这层缘分呢，没早和他唠唠。”

景谣提议：“对啊，10月之前，咱们仨一起去一趟江城吧，我去看看你姥姥姥爷，还有秦峻妈妈，到时候……”

两小时后，飞机落地。

走出机场，郑峤接完一通电话，带着景谣走向一辆商务车。

“陈叔，好久不见。”郑峤唇角扬起礼貌的微笑。

“好久不见啊小峤，变样了，大小伙子了。”身着藏青色商务西装，领口别着一枚简约银色领带夹的中年男人笑意满面，他抬手揉了揉郑峤的肩膀，目光里带着长辈的欣慰，“你要的东西都在后备箱里，现在去春馨嘉园是吧？”

“对。”郑峤颔首回应，边上车，边眉眼低垂着，用指尖快速在手机屏幕上轻敲。

景谣的手机适时震动，微信弹出郑峤的消息：“这是我家的司机，给你爸妈带的礼物在后备箱里。”

景谣蹙眉，嗔怪地看向他，意思是“别买东西啊”。

郑峤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安抚的笑，意思是“应该的”。

手机导航上的绿色线路越短，郑峤心跳得越快，直到显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又坐上了跳楼机。

虽然说是以学生和员工的名义见面，但在郑峤心里，这就是他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