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帮我找一个新的家庭教师,年轻女孩,二十出头,一定要爱心泛滥那种。聪明点,但也别太聪明。”
接下来就好办了。
比如在笔记本上写首小诗做诱饵,等一封回信。
又或者在草稿纸上写满景谣的名字,挑好位置,暴露在摄像头下,供给暗处的眼睛检阅。
以及利用“吊桥效应”,让她给自己注射解痉剂。
赌的就是她会心软。
但怎么,先心软的是自己呢?
那个雾气弥漫的凌晨,郑峤离开前望着她紧闭的卧室门,心脏的一部分好像干涸石化了,碎成细粉散落脚下,赔给了谣谣姐。
不是没有挣扎过,但已经走到这了。
如果还有机会,郑峤一定把自己的所有都补偿给她。
不过现在,要自由,要先活下去。
直到今年,郑峤20岁了。
回国第一件事:整理仪容仪表,置办新衣,烫个新发型。
回国第二件事:捧着花出现在景谣的办公室。
“谣谣姐,你看这花,喜欢吗?”
景谣不急着回答,从容自若地走近他。
“你猜一下,这是多少朵?”郑峤期待地注视着景谣。
景谣迅速看了一眼摆在办公桌上的混色郁金香花束,停顿几秒后说:“42。”
景谣只需要估个大概,数量看起来超过30了,那一定就是42。
其实可以脱口而出的,她故意拖延了几秒,好显得淡然一些。
又不是火眼金睛,也不是超级电脑,只因为那是他们的数字暗号。
郑峤听到「42」,满意地笑了。
谣谣姐还记得他!
“谣谣姐,再见到我开心吗?”郑峤紧紧注视着景谣,漆黑的瞳孔泛起水光。
“……”这傻话听得景谣只想翻白眼。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郑峤太激动,声音开始不受控制,以至于后半句都快成了气声。
“你不提,我不问,这样对双方更好吧。”景谣依旧面无表情。
“对不起,我是来诚心道歉的。”郑峤上前半步,“我骗过你一次,算我有前科,这辈子绝不会有第二次!我带给你的伤害,往后都会倾尽全力补偿,不惜任何代价!”
“道歉我接受了,没别的事请出去吧。”景谣背过身去,假装整理办公桌上的纸张。
郑峤仿佛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怔了一下,脸色一变眉头紧蹙:“别,别赶我走……我错了,我特别后悔,后悔到恨不得自己真的死了……”
景谣手下动作静止,转回身来怒视郑峤:“停!既然活着就好好活下去,但我不关心其中细节,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