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记得,女施主熟悉水性?”
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浮屠寺的绝壁深潭里,天鹏把她丢入水中,欲诱一空救她,与她生肌肤之亲,破他佛门之戒。
可能是他这个和尚当得太容易,小小年纪位列众僧之上,一句句祖师,折了他的福祉,才让他现在的路这样难,他造杀孽,与我佛慈悲背道而驰,他再回不去浮屠寺了。
阮舒窈掩下长睫,奇怪的感觉涌入眼眶。
一道浅淡眸光掠过她,似是怔了一息:“豢养幽蓝电母的那条内河,并非是死水,河水很深,我们下去看看。”
“那他?”阮舒窈不敢回头,怕对上燕铎垂死挣扎的视线。
“若有人救他,便死不了。”
一空那一掌,没有用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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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昏暗光线里,内河近乎深不见底,好似除了三尺之上的幽蓝电母,三尺之下还有着许多看不见的生物。
他们随河水流动的方向游了小半个时辰,浮出水面时,一条幽深密道悬在凿满符文的石壁上。
“那是什么?”阮舒窈惊叹。
一空没有立即回答,抓住她手腕飞身上了密道。
他掌心烫人,松开后湿透的袖口还残有余温。
“大概与渤泽圣女有关。”一空暗暗收拢掌心,收得很轻。
密道尽头,是一道厚重铜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空便破解了机关。
铜门缓缓打开,外面竟是另一个天地。
晨辉破晓,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而略带湿润的气息,与密道内沉闷的环境截然不同。
他们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阵阵芳香,飞鸟盘旋,远处群山环抱,云雾缭绕,他们就这样逃了出来。
“女施主。”一空清声唤她。
她回眸间,那片花海似是吹入了僧人古井无波的眼瞳里。
他喉结动了动。
“可要跟我走?”
提刀入宫罪名
“可要跟我走?”
僧人寂淡眼瞳拧起一丝复杂,或是浮屠寺下的那个梦影响了他。
梦里美人衣衫单薄,玉足在眼前晃荡,脚踝上的金锁链叮吟作响,响的人心头发颤。
她踏过朱砂,一双双玲珑脚印出现在黄色宣纸上,有的宣纸还盖过玺印,或有金笔批注。
她执灯画着什么,美艳不可方物。
金锁链约三尺长,她只能围绕玉台活动,画轴再长一些便够不到。
玉台是供她休憩之地,上面零散着几件贴身小衣,样式多有不同,引人遐想非非。
那奢靡的宫殿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座漂亮的囚笼,好似永远都无法逃脱,一颗泪珠落在手背,她潸然抬眸,盈盈目光久久望着某处,嘶哑沉郁的嗓音与她的容貌极不相配:“一空,带我走罢!”
他仍旧勘不破这层因果,以为持斋念佛,便可置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的修为终不及老和尚。
老和尚说他佛缘极深,为何在浮屠寺下,还要让他窥见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