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阮舒窈并没心思深究他是否有害人的本意:“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你不必跪在外头,自行离去便好。”
天鹏抬头向屋内望去。
一空背对着他,缄默不语。
沉寂片刻,天鹏巍峨起身,神情透着一丝落寞沉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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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绚彩,金光洒满整个禅院,高耸入云的古树下阮舒窈跽坐木台,双手规矩置于身前。
远望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仿是隔绝了尘世喧嚣。
一空掌心合护着念珠,面朝山谷禅坐。
“可记得,梦到过什么?”他问。
“很多。”阮舒窈深吸一口气,脑海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梦境,怕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有的悲伤,有的快活,有的分不清。”
微风拂过,几片红叶落在雾汽潆潆的水面,悄然荡起涟漪。
“心疾滋生瘴魇,非一朝一夕。明心见性,接纳一切。放下执念、畏惧。心中无尘,即白日青天。”一空慢条斯理的声音好似溪流淌过雪涧,普照出一抹暖阳。
阮舒窈侧过脸刚好对上他凝来的视线,眸光里透着智慧纯净。
一空指腹掐住佛珠,眼波微漾。
二人四目相望,时间仿是变的很慢。
“我还是不太明白。”
纯净的气息给阮舒窈一种洗涤心灵之感。她不知如何去做,才能使心中无尘。
“众生自困于囚室,念念之间,急欲近利,受俗世纷扰,冥然不知真我,要控制杂念,需不为自我设限,使内心明净。”
一空注视她片刻,气定神闲的补充道:“你也不必过分苛刻,坦然接纳一切。由心而动,由心而定。”
山谷余晖倾洒,阮舒窈小脸绯红,几载韶华浑噩,她恨不能剜去那段记忆,小和尚却劝她坦然接纳。暗自耷下眸光腹诽,是蛊不在他身上,他不知惑乱。
一空目光沉着,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娓娓开口:“蛊只是一种表象,你从心底畏惧它,就会无限放大它。”
话音戛然顿住,他转眸凝向深谷:“云鼎峰上收藏诸多经法,《六祖法宝坛经》或可为你开悟,从西崖登云鼎峰隔叁仟石阶,你踏朝露见晨光,每日抄经,心境自会有所不同。”
阮舒窈微微颔首,无声应下。
怀着几分紧张,她放低柔纱般的嗓音:“还有一事,想向圣僧求解。”
经历岩洞际遇,她的注意力开始偏离自身,内心充盈着未知的敬畏,不屈。
一空阖上眼眸,薄唇微启:“天上星斗陨落,命犯三重灾关。未实之事,变化莫测。”
“浮屠寺下所见所闻,恳请女施主,不要对第三人说起。”
他不知浮屠寺下阮舒窈在幻境中看到过什么,他也不想知道,更无法开口告知她,自己看到的画面。
阮舒窈默然片霎,都说天机不可泄露,一空的话却再明显不过,还没有发生的事,变化莫测,也许会因为当下贸然的抉择而发生改变,只有顺其原有轨迹发展,关键时刻才能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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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鼎峰嵌青山之巅,常年白雾缭绕景色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