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宗门快要落锁,尤绯和敖咏不得不回去后,她才惊觉已经这么晚了,连忙往山上跑。
跑回上灵仙府后,就能看到师尊坐在水月廊边,安静而沉默,像做精美无暇的雕塑般等待着,仿佛她不回来,他就能等到天荒地老。
当看到玩得满头大汗,脸蛋脏兮兮回来的她后,师尊才仿佛活了过来,擦擦她脏脏的脸蛋,拉着她往回走。
兰时漪记忆中的师尊永远温柔,从不给年幼好玩的她规定玩乐的时间,也从不催她回去,回去后也从不因为她回来地太晚而责怪,反而会轻声问她,今天和谁玩了?玩了什么?开不开心?饿不饿?
她的手被师尊牵着,走向镜花溆,开始眉飞色舞地像师尊讲述今天和尤绯他们玩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师尊则静静听着,眉目含笑。
而今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兰时漪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没有突然觉醒能听他人心声的能力,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师尊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再试一次吧!或许她之前看错了呢?’兰时漪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师尊对她那样好,那样温柔,是她心目中纤尘不染、高高在上的神明,他怎么可能会想那种事呢?
肯定是她看错了。
‘再试一次!’兰时漪抱着一股荒唐的侥幸感说服了自己。
她躲在高山杜鹃花树下,伸出半张脸,心想:‘若想看到此刻师尊心里在想什么,这样直接走过去可不行,不就被打断了吗?而且她还得触碰到师尊的衣服或者头发。’
兰时漪盯着师尊那堆叠在长廊边的宽大衣袍,外袍是玄黑色的,并没有太多繁复的图案,如浸染开的墨,内襟却是一片纯白,黑白交织,像极了夜色下黑沉沉的海水翻滚出白色的泡沫浪花。
她深吸了一口,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师尊身后,掌心触碰衣摆。
趁师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她鼓足了勇气抬头。
她这次做足了心理准备,哪怕再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她也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失态了。
可当她真正看到师尊头顶出现的画面时,眼神无比错愕。
画面里是一条悠长又熟悉的长廊,正是他们现在身处的水月廊?
廊上挂着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清脆作响,正值夏季,阳光正好。
容貌万年不改的师尊斜倚在廊下,粗长黝黑的蛇尾从宽大的衣袍里伸出来,懒洋洋地伸展着晒太阳,鳞片被阳光浸泡得闪闪发亮。
“漪儿、过来~”他朝着对面伸出双手,神情和缓带笑,语气也温柔款款。
兰时漪朝他伸手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胖嘟嘟白嫩嫩的小女孩,才一岁多的样子,正坐在水月廊上玩叶子——那是幼年的兰时漪。
听到师尊轻声呼唤,小兰时漪抬起头,看见师尊向自己张开双臂,她黑葡萄似的乌黑大眼弯弯笑起来,肉肉小手把叶子一扔,撑着地面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水月廊很长,一岁多的小娃娃刚学会走路,既走不稳,也走不远。
还没走到师尊跟前,她就已经走累了,朝着师尊伸手,小嘴阿巴阿巴,示意师尊抱她。
师尊撑着下巴淡淡一笑,幽亮的蛇尾在她面前慵懒扫过,像逗猫棒一样,诱导着她再多走两步。
但小兰时漪直接一个耍赖,抱住师尊凉飕飕的蛇尾,软软的小身子直接趴在蛇尾上,蛇尾滑来滑去,她也跟着滑来滑去,像趴在摇篮里一样,乐得她咯咯直笑,笑声回荡在长廊里。
兰时漪一怔,这是她小时候发生的事吗?
十多年前,那么久远的事,她都忘记了,却没想到师尊竟然还记得。
兰时漪内心无比感动,她就说嘛,像师尊这样温柔的神明,怎么可能满脑子都是那些不健康的东西。
师尊是谁?慈玉神尊,上古大神,他心里装得下小情小爱吗?装的明明是天下苍生,四海八荒。
兰时漪喜滋滋,腹诽刚落,只见浓雾之中,画面突变。
抱着他蛇尾的肉嘟嘟小孩突然变成了兰时漪成年版的模样,原本需要幼年兰双手才能抱住的纤细幽亮的蛇尾,如今被‘兰时漪’一手握在手中把玩着。
蜿蜒硕大的蛇身瞬间缠了一下,仿佛一股奇异的酥麻,顺着密密麻麻的鳞片传遍全身。
月光下,这些光滑黝黑的蛇鳞,泛着奇诡油亮的光泽,像黑色的绸缎,在水中游走。
“漪儿~”‘师尊’苍凉冷白的脸上渐渐蔓延起一片薄红,手指难耐地反扣住身后的梁柱。
他仰着脊背,指甲不住地抓挠着,像是极为痛苦而渴望,喉中迸出焦渴的喘声。
握在‘兰时漪’手中的蛇尾尖,也亢奋地绷紧了,努力地缠着她的手腕,冰凉的鳞片下每一存肌肉都在努力收缩着,将她死死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