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漪再次遭受雷击,猛地收回了手。
伴随着触摸断开,浓雾消散了,师尊也发现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她,慢慢转过头来。
“怎么今天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裴玉贤温声问,月光细腻地晒在他冷白。精致的脸上,美得仿佛没有生气。
“呃、没什么,就是想吓一吓您。”兰时漪撑着情绪,露出一个天真的笑来。
这样的小游戏,她以前也经常玩。
“原来是这样。”裴玉贤淡淡一笑,细长单薄的丹凤眼微弯,纤长睫毛压下,月光洒在上面,有种迷人的光影感。
从前的兰时漪最喜欢看裴玉贤笑,单纯觉得师尊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是三界第一美男子,看一眼就赏心悦目、延年益寿。
但现在再看他的笑容,反而有了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仿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么晚回来,一定饿了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裴玉贤笑着说。
以往兰时漪玩了一整天饥肠辘辘地回来,师尊一定会准备她最喜欢的饭菜,把她喂得饱饱的。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可现在兰时漪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不用了,我、我在外面吃过了,我今天玩得有些累,就先回去休息了,师尊也早些安置吧。”她低着头,匆匆忙忙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房间。
裴玉贤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道了一声:“代胜。”
下一秒,屋檐上爬下来一条小蛇,化为成年男子的形态,恭敬的跪在裴玉贤的身前:“代胜拜见老祖,老祖有何吩咐?”
裴玉贤丹凤眼轻敛微垂,眸光落在身后侧堆叠的衣袍上:“你看见刚才漪儿在我身后做什么了吗?”
“回老祖,仙子她方才趁您不注意,摸了您的袍服。”代胜老实回答道。
裴玉贤细眸微掀,看向代胜的眸光格外幽深。
“。。。。。。”代胜沉默了一瞬,又补充说道:“这件衣裳您常穿,衣裳也干净没有脏污,并无新鲜或不妥之处,仙子在抚摸您衣袍之前,还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可见——”
裴玉贤的眸光方才缓和起来,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代胜深深埋着头,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模样道:“这般小心翼翼又珍而重之的模样,可见在仙子对您的感情不一般。”
裴玉贤静静垂下眸子,低敛的眸光看着刚才被兰时漪温柔抚摸过的地方,听着代胜不遗余力地吹捧,神色难掩愉悦。
“。。。。。。漪儿还是个孩子,不可乱说。”代胜说完许久,他才不紧不慢地低声轻叱。
但廊阶月光下的冷艳花枝,衬出他愈发深浓的笑,连叱责声都显得不痛不痒。
代胜人麻了。
‘老祖,不是您没事儿就唤我出来,用刀子样的眼神,摁着我分析兰时漪的一举一动,再平常不过的举动,也要牵强附会出她在意您的意图吗?不然就把我凝成麻花,挂在房梁上。’
‘分析出来了,又在这里矫揉造作地驳斥,口是心非的老祖,心里早就已经爽死了吧!’
‘不过说起来,今天的兰时漪确实有些异常,这家伙不会真的对老祖动心了吧?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摸老祖的衣摆呢?’
‘这小徒弟不会真的对师尊起了非分之想了吧?年轻人玩挺花呀!’
砰——
兰时漪大力合上房门,整个人也脱力一般,顺着门框缓缓滑落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清白无尘的师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