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晚半梦半醒,以为自己是做了梦,隔着耀眼的日光,叶裴修站在后门廊下,双手插兜身姿落拓,似是在看她。
迷蒙中,她只觉他赏心悦目。
他确实是个赏心悦目的男人。
举手投足高贵儒雅,沉稳随和,自有一种波澜不惊的气度。
视线再度变得昏茫,过了不知多久,喜奶奶过来叫醒她,让她回房间里睡。
“方才梁老太太和那位叶先生来过了,叶先生看到你在这儿睡觉,让我来叫你,”喜奶奶扳着她上下查看,“没有被蚊子咬吧?”
“没有。”
夏清晚清醒过来,“叶先生到后院来了?”
“我看他在廊下站了一会儿,今天他们没多待,梁老太太坐一坐就走了。”
夏清晚低眼笑了笑,轻叹,“真难得,奶奶和梁奶奶感情这么要好。”
“是呀,这么多年,几乎每一两个月都要来一趟。你不知道,咱们家最困难的那几年,梁老太太还时不时过来看呢,那时候她腿脚还利索,每次都是瞒着自家人开车过来,但是一来就忍不住掉眼泪。”
夏西里和夏老爷子先后去世之后,那几年夏家的艰难,夏清晚也有所耳闻,如若不是形势凶险,夏惠卿也断断不会让自己的亲孙女寄养在南方。
喜奶奶说着想起来,“可惜接下来一阵子见不到了。”
“怎么了?”
“哎哟,睡迷糊啦?老太太要去南方娘家妹妹家住两个月,你忘啦?”
哦对。
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糊,忘了上午还帮奶奶收拾行李来着。
喜奶奶说起这茬就忍不住感叹,“那位叶先生还说,如果需要的话,他会帮忙照看咱们家里,我听了都觉得稀罕呢,难得他那样的家世,还这么平易近人。”
“……什么样的家世?很了不得?”
夏清晚有点茫茫然,笑着打趣。
“叶家呀,傻姑娘,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喜奶奶笑着戳戳她脑门儿,压低声音说,“你也不想想,上次明州提起叶家,老太太为什么呵斥他让他不要说了?”
夏清晚当时一心只有期末考试,满脑子各种名词释义训诂,完全没有听进夏明州说的话。
眼下经喜奶奶这样提示,震惊之中,这才把那传说中的叶家和叶裴修其人联系起来。
他竟出自钟鸣鼎食几代厚禄的叶家?
算一算年纪,他正是那位传闻中位高权重甚至极难见上一面的叶家长孙。
“我去准备晚饭了。”
喜奶奶说。
“好。”
夏清晚回到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接到哥哥夏明州的电话。
“清晚,出发了吗?用不用去接你?”
“在换衣服了,马上就出发,不用接我,我打车过去就行。”
“好好,”正说着,就有人走过来寒暄,夏明州道,“那我先招呼客人了。”
挂了电话,夏清晚下楼跟奶奶和喜奶奶说了声,随即出门打车奔赴派对。
今天是林向榆21岁生日,夏明州在酒吧街包了场为她开庆生派对。
夏明州甚至比林向榆本人还要看重这场派对,把所有有交情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了,为了让她有面子。
夏清晚赶到酒吧,看到上次在北官房胡同见过的几个大小姐,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卡座里点歌。
她在人堆里找到林向榆,打招呼,送上自己带的礼物。
“生日快乐,向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