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向江枕鸿的目光中不觉带了些同情,陛下六年前就对他起了杀心。如今他又来这出,陛下想不杀他都难!
张德全发善心提醒他:“江侍郎,你的和离书都送到慈宁宫了,既是和离了,她的事就和你无关了,而且,她是自愿留在宫里的。”
江枕鸿听了,星眸陡沉:“那封和离书不是我写的,我从未生出要与她和离的心。”
“而且,她绝不会自愿留在宫中。”
张德全一听,只觉这也是个犟种。
接着又听他对司烨道:“陛下,阿妩是臣的妻子,臣要带她回家。”
此话一出,殿内寂静无声。
帘子后盛妩双手捂着唇,抑制着一腔哽咽。
从他说出那句接她回家,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
隔着那张帘子,又见司烨轻笑一声,笑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戏谑:“朕要是不同意呢?”
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恶劣模样,落进盛妩眼里,她真的恨死他了。
忽而下一瞬,又见司烨锐利的眸光扫过来,好似能透过帘子看见她。
冲她阴恻恻的笑了下,盛妩顿觉肩上冒起一股寒气。
又听江枕鸿道:“陛下与阿妩六年前就和离了,她与你早已陌路。你有什么理由不放她?”
他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时,却彻底沉下脸,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盯着司烨似燃着两簇火团。
司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得讥诮。笑得咬牙切齿。
放?他倒是想放下。
整整六年,每每一想到他护了多年,放在心坎里的姑娘上了别人的床,与别人抵死缠绵。
他恨得全身发抖。咬破腮豁着血往喉咙里咽。
北疆五年,他多少次死里逃生,又步步为营,亲手逼景明帝饮下毒酒。
他要天下人臣服在他脚下,包括阿妩!
就如此刻他坐在高位,睥睨着江枕鸿,惊采绝艳的探花郎又如何?在他面前不过是个跪在地上的蝼蚁。
司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和离书上,有你母亲兄长的签字,还有户房的印章。你一句不是你写的,就想作废。若人人否效仿你,岂不是乱了法度。”
闻言,江枕鸿面色一僵,他没想到母亲这次会做的这样决绝。
沉默了一瞬,神色始终坚定:“陛下,官府盖章需要本人确认,臣并未确认。”
司烨凉薄的眼底隐着一抹杀气!
看来这黄泉路,要提前送他去了!
忽见盛妩掀开帘子走到殿中:“和离书盖了印章,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决绝的声音回响在宽敞的宫殿内。
她不敢去看江枕鸿,只看着司烨:“陛下,我与他不是夫妻了,我不跟他回去。”
司烨听了,嘴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平淡,却冷的像是裹了层薄冰。对盛妩道:“朕要你走到他面前,亲口对他说一遍。”
盛妩瞬间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