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令牌后,姜晚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建一座新式工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座沿用数十年的老工坊设备老旧落后,而且选址太差,离系统标注的最佳矿脉足足有二十余里,仅运输耗费的骡马钱粮都是一大笔开支。
当天,她迫不及待地展开北境舆图,在上面标注出系统显示的几处优质矿脉。
其中城西三十里的临水坡,姜晚用朱笔重重地画了个圈。
门外传来三声短促的叩门声。
“进来。”姜晚头也不抬,手中朱笔继续在图上勾画。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李绍英大步走入,身上带着北境地牢里特有的阴冷潮气。
“侯爷命末将送来那胡人的口供,请夫人过目。”
姜晚这才将目光从舆图移到她脸上,神色不解:“给我过目?审出什么要紧事了?”
李绍英将竹简交到姜晚手中,轻轻摇头:“那胡人嘴硬的很,只肯说是京里来的人,其余的一概不答。”
“他倒是一直嚷嚷着要见炸死他父亲的人。”
姜晚快速扫过供词,突然轻笑一声:“他这是把我当杀父仇人了?”
“或许要夫人亲自去一趟,才能让他多吐出些东西来。”
姜晚将竹简卷起,思索片刻。京里的人……这个供词委实让她意外。
原主在京城时深居简出,除了平昌侯府真假千金那档子事,哪有机会与人结仇?更遑论勾结胡人取她性命。若说是平昌侯所为……
她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那位养父虽凉薄,却也不至于用这等掉脑袋诛九族的手段。
从京城到北境,千里迢迢,若真有人想取她性命,路上多的是下手的机会,何必等到她踏入北境地界才动手?
姜晚甩了甩脑袋,实在搞不明白古人那些权谋算计的弯弯绕,对她而言,当务之急是工坊的选址。
“胡人那边的事容后再议,倒是李将军,你来得正好,”姜晚将舆图往前一推,“可识得临水坡地形?”
“这里?”李绍英看着上面鲜艳的朱圈,“荒郊野岭的,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前年剿匪时去过一次,坡下倒是有条溪流,但两岸都是峭壁。”
她忽而想到什么,指向舆图西北侧:“不过往西北三里有个缓坡,地势开阔,取水也便利。”
依山傍水,地势开阔,真是天赐的工坊选址。
“那就这儿了,此地背靠矿藏,前临溪水,若用水力鼓风可比人力剩下三成成本。”
“夫人想在这儿建工坊?”李绍英似有顾虑,“可运输……”
“我打算沿溪修建滑道,让矿产顺流而下,可比骡马快得多,”而后她转头吩咐道,“对了,明日让王工匠带着他的几个徒弟来见我,我要去实地探查一番。”
“那个老顽固?”李绍英虽未亲临现场,却也听说了白日铁官府发生的风波。
“正因如此,才要用他。”
——
翌日,王工匠带上两名徒弟,和姜晚一起前往临水坡勘察。
晨雾未散,荒草萋萋,隐约可见几缕炊烟袅袅升起。
“夫人,按您指的方向,前面就是临水坡了。”王工匠指着前方一片被薄雾笼罩的荒地。
“这地方……”王工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唉,您还是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