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
陆宜洲漫不经心扫一眼舞姬,轻声道:“你不就是我的不如意。”
他没有办法哄她开心,便是他最难过的事。
虞兰芝拧眉分析陆宜洲的话,却被他喂了一杯酒,满满一杯。
他摇了摇杯盏,“还能喝吗?”
“不了不了。”虞兰芝不是那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陆宜洲轻蔑地笑笑,自己斟满酒盏,仰首一饮而尽。
……
上巳节,人间热闹。
无人注意一辆低调的马车离开外郭城,来到了东郊的一处别苑。
别苑从外面看高大结实,其余并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
梁老夫人颤巍巍地迈出锦帘,在仆妇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此行仅有她和梁元序,没有惊动府里任何人。
一走进明间就嗅到了淡淡药香。
梁意浓将将起身梳洗完毕,正半坐在临窗的大炕,后背靠着蝠纹大引枕,腿上盖着一床锦被,眉眼萦绕孱弱,不过气色比之宫中改善数倍。
她的病一多半乃心疾,而今害她心疾缠身的恶鬼已不在人间,病痛自然就减轻了大半。
洛京城人多眼杂,作为去世多年之人,不宜突兀露面。知晓她尚在人间的亲人也不多。
三弟弟将她安排在这处隐蔽的宅院,一则有利于静养,二则趁静养这段时间为她换个身份。
拥有正常人的身份,才能光明正大站在阳光里。
“元娘。”
一声熟悉又悲怆的呼唤。
拉回了梁意浓的思绪。
“祖母。”她怔怔道。
做梦也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祖母,还是劳她老人家亲自过来。
祖孙二人抱头痛哭,周围的仆婢无不红了眼眶。
梁元序注视片刻,默默退出。
他垂眸立在庭院一株梅树下。
老皇帝比预期提前了数月去世,所有计划都得随之提前。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尚未抓到头绪。
胡月楼的醒酒汤除了醒酒,还能祛除酒味儿。
两碗醒酒汤下肚,虞兰芝在掌心呵气,再三确认,以防回家撞见阿娘,满身酒气惹猜忌。
小娘子喝花酒,可不是长辈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