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没再说话。按和瑛的话说,馆主脾气不好?上次见馆主,相宜却觉得馆主是个很好脾气的。馆主的举止瞧着还有些恣意,而且她爱听琵琶,能懂她起了曲子后半部分的调子,并没有弹完全曲,而后问她,是否是不愿意给她弹。
即便瞧出来,馆主也不曾怪罪过。
。。。。。。
六月十日,新历。是个没有太阳的天气,上头盖着厚厚的云。天气闷热的像在人胸口处压了个大石头。
和瑛怕要下雨,临出门之前还带上了伞。
相宜心里有事,总念着那几个字。她在姜小姐带来的报纸上,看到过那个报纸的名字——函文报。
函文报应当就是姜小姐的报纸。那就是说,只要知道这个报纸的名字,她有一整天的时间找报社的位置。说不定。。。。。。就能够远远地看姜小姐一眼。
今天是她的生辰,姜小姐应该不会怪罪自己的吧。。。。。。
和瑛跟着她,在附近的铺子里买了些糕点。相宜对糕点很喜欢,小时候没吃过几次,长大了就很嗜甜。
趁着生辰,陈姨破天荒的还给了钱,说是让顾好相宜,该买的就买一些,其余的就没再说什么了。和瑛捧着红布裹起来的钱回来,没想通。管他呢,和瑛遇着相宜爱吃的,就多买了一盒,给备着。
相宜一路盯着各处的路牌,在找。
早上出的秦馆,她让和瑛带着她走一走镇上,从秦馆出发,预备绕一整个圈儿。走到现在,大概一个时辰,两个钟头。和瑛也是个不知道累的人,一路逛着,走进各个店里看东西,还是乐呵呵的。
路边一处牌子,立着,写着函文路。一个箭头指向小道里面。
相宜脑后都跳了几下,“函文路。”报纸叫函文报!完全可以说得通!
“那个,和瑛。我去里面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你先逛逛这边。”相宜说。
和瑛回头,应道:“哦,好啊。”
相宜头也不回往右边不远处的小道走过去。函文路不一定有函文报社,她得去看一看。等确定下来,再来找和瑛一起去。
相宜说的这个“一会儿”的时间,越来越久。原本和瑛拎着东西在店门口等相宜,等到快两刻钟过去,和瑛的腿都站得发了颤,心里猛地涌出一股不安!联想到陈姨的交代。。。。。。要顾好相宜姑娘。。。。。。
“天。。。。。。姑娘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她放下手里的糕点,捏着红布报着的钱,往相宜走的方向追过去。
追进去,她也没瞧见相宜,吓得没了魂儿。她犯了大错,那函文路的小巷子的尽头,是一户人家。。。。。。只是人家门口的小道而已。
这里面,根本就没有路!
和瑛吓坏了,第一时间跑回去那店铺门口,拎起糕点就往回跑。
回到秦馆,和瑛没按规矩来,想直接去了陈姨的房间找人。馆主住的那栋房子一直有练家子守着,她只能在楼下的门口等着,急得团团转。
得过去了有一个多时辰,陈姨才从外头回来。瞧和瑛的脸色就知道是出了事,也将人领进了楼里。
才上楼,陈姨就问:“相宜姑娘呢?你跑过来做什么?”
和瑛咽了口唾沫,嗓子上都火辣辣的疼。
“姑娘。。。。。。姑娘不见了。。。。。。怎么办,姑娘不见了。”
陈姨停了脚步,大惊,“什么?!”
馆主不是说过了一个月,相宜应该不会有事了吗。。。。。。满一个月之后,馆里就没让练家子再跟着相宜出门了。今天是相宜生日,她才做主让相宜主仆出秦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馆主这段时间都不在秦馆,该怎么跟馆主交代呢!
“陈姨,馆主在吗?我们得去找姑娘啊,她绝不是、绝不是逃跑!姑娘心眼子实,绝不会的。”和瑛急得很,生怕陈姨将相宜姑娘与以往想要逃走的姑娘做视作一类,那便完了!
陈姨面色凝重,良久才说:“现下找馆主,怕是不成了。。。。。。”
馆主前些日子就一直发热,腿部的旧疾也复发了,疼得每晚都睡不着觉。去了圣玛丽医院才知道,除了腿上的旧伤,肺上也是感染了。昨天晚上才在医院里动了手术,她刚才是去看了馆主回来,馆主都还没苏醒过来。
“先别急,我想想,我想想法子。你跟我进来吧,把你们刚才遇到的事儿都仔细的说一遍。”陈姨叹了声,继续往上走,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