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道口子,后背棍棒打过的痕迹留在姜折的身体上,乌黑发紫。
相宜放下剪子,忍不住得想哭,“是谁啊。。。。。。怎么忍心这么对你。。。。。。”
难怪。。。。。。难怪姜小姐没有能来接自己回秦馆。相宜想要压住姜折还在流血的伤口,手悬在半空中,抖得不成样子。她一下子实在是做不到,自责得不行。看到这样的姜折,她什么也做不了。光是心疼,就抽走她的力气了。
狠了狠心,相宜拿出随身的干净的帕子,垫在手心里,按在她的伤口上了。
姜折疼得呜咽了声,吸了好几口气,“呃!嘶——”
“姜。。。。。。”相宜费力的俯下身,凑近她,“姜折。。。。。。没事了,没事的。”
姜折仿佛能听出她的声音,闭着眼睛,虚弱非常,竟还扯出一抹笑,回应道:“嗯。。。。。。我知道,我是在你这里。。。。。。”
相宜忍了又忍,没哭出声音,“你这人啊,怎么还笑。”
而后姜折并没有再回应她一个字,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
秦馆的医生和其他地方的医生不同,多是看女儿家毛病的,常在秦馆里面的值守的有一男一女,这次来给姜折看伤的,恰好是那个女医生,名叫沈平惠。刚进相宜的净安阁时,沈平惠也被吓了一跳,秦馆里面很少出现大面积外伤的病人。且还不是秦馆的姑娘。
先给姜折止了血,沈平惠在盥洗室洗了手,出来之后便问相宜,“这人是谁啊?你的客人?”
“嗯。”相宜还拄着拐,在床前看着,“是我的客人。”
和瑛在收拾用过的纱布,连带着那盆血水一起端了出去。
“受了伤还带着进来啊,不怕馆主责罚你吗?”沈平惠在擦手,饶有兴致的问。
她对这位相宜姑娘颇有兴趣,此前听说有个新姑娘入了秦馆,还有得去读书。这种稀罕事儿,没过多久就传的到处都是。沈平惠说:“还是说,你觉得你是秦馆里最特别的人?”
这里最怕的,就是有姑娘这么觉得。如果这位相宜姑娘也这么想,沈平惠决定做一次好人,管一管闲事,提醒一下她。
人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就容易出格。一出格,就容易触霉头。
看相宜没应话,还扶着女客人的脸,用湿帕子给她擦脸。沈平惠更是不理解了,女人做客人已经很奇怪了,这么上心做什么呢?
“诶!跟你说话呢,没礼貌啊。”
相宜单手撑着拐,再给姜折擦脸的动作笨拙又滑稽,好容易被沈平惠这一句话激了一下,停下来,才应道:“我没觉得自己很特别。”
“哦?那你也敢让和瑛去请我?不知道秦馆里拿药之类的都要陈姨首肯吗。”药品什么的,都是贵重的东西,每一笔都得记录在册子上,馆内一月一查,逃不掉的。她看了眼姜折,叹息了声,接着道:“她背上的伤缝好了,不再流血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倒是身上被棍棒打的要严重点,要是有内伤,就麻烦多了。我劝你趁早去跟馆主说清楚,该送走的就得送走。”
相宜却道:“我不是特别的人,她才是。。。。。。等馆主回来,我会去跟她说清楚的。”可能也不用去说清楚,姜小姐的事情,馆主总能知道的吧。
沈平惠神色一动,靠近相宜,透着一股子狡黠的狐狸味儿,“回来?馆主不在秦馆么?”
“我不知道。。。。。。”话里漏出东西来了,相宜意识到眼前的人很敏锐,连忙接道:“她醒来之后是不是会很疼,您开的药是得什么时候喝啊?”
沈平惠噗呲一下笑出来,“你说呢,生缝的!那药马上煎上,醒来就喝,疼痛的感觉可能会好一点。”
“好,多谢您。”
沈平惠指了指旁处的躺椅,“你还是坐下吧,你这骨伤,再伤了我可治不了。”
相宜学乖了,“好。”
事关姜小姐,相宜一点儿没想明白,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去想。沈医生很聪明,她又不知道沈医生是不是在套她的话。。。。。。生怕自己再说错了话。馆主生病的事,恐怕秦馆内外都还不知道,内里的症结她就算再笨也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