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店里开始上客了,人来人往间尘世烟火喧闹起来。
陆心原从盆里抽出一片生菜,把烤熟的牛肉片撒上料裹进去,“张嘴。”她说着把食物递到蒋洲嘴边。
这个事情说来话短,也没什么可解释的点,根本不像闲人所传的那么玄乎,什么她被做局了之类的。
“你知道楼下的小黄花吗?”她们住的社区有几只流浪猫,其中有个黄色花纹的小咪被大家起名叫小黄花。
蒋洲手上翻动着口蘑,嘴里边吃着她投喂的卷肉,点了点头,他有时候也会买些猫粮喂一下。
“你觉得小黄花出来觅食,等它吃饱后会干什么?”其实是一样的道理,她毕业第一想法是要拍部自己创作的电影,属于一种生物本能而已,获奖赚钱其实是后来锦上添花的东西。
吃饱了自然是回窝,要么在太阳底下眯眼睡觉。经她这么借物比喻,蒋洲瞬间明白过来,“平日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你要这么说,省着点够我一辈子吃喝了。”陆心原吃一口喂他一口,“只不过要是养小白脸的话,恐怕不够。”
蒋洲:。。。。。。
她物欲不高,家中父母也有自己的营生,生活上会注重精神感受,团队里其他人不这么想,面对铺天而来的流量财富,少有人能抵挡得住,这年头有钱不赚王八蛋。
两人点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陆心原又喊服务员开了个椰子,“伏伽跟我说,以前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你见谅,是什么意思?”
孙伏伽是她高中同班同学兼狐朋狗友,看着乖乖的三好学生模样,干事挺鸡贼,大奸商一个。
高中毕业那会儿,蒋洲计划着表白,他想着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所以请了陆心原的知心好友孙伏伽做军师,说她这位军师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就是褒奖了。
孙伏伽家中是开的婚姻介绍所,后来又包下隔壁的卖花店卖花,蒋洲记得当时店里生意很红火,他按照孙军师的指导特意穿上传说中的男人战袍,打扮得精致有型。
到了花店,孙伏伽递给他一大捧白玫瑰,“去吧,我已经算过了此番定能马到成功。”
蒋洲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花朵,控制呼吸努力缓解紧张的心情,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孙伏伽诶了一声含住他。
“小本生意概不赊账哈。”孙伏伽指着包装简洁的花束说道:“正好69朵,六六大顺长长久久,寓意非常,就给你凑个吉利数,给个友情价吧!”
蒋洲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一千,希望接下来的行动当真如她所言,一帆风顺。
他抱着花站在一楼等电梯下来时,不自觉地又审视了全身上下,衬衫下摆有点上缩,他单手往下扯了扯,电梯正好行到楼下。
门一开他便看见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低头在亲吻,陆心原身量高把对面人挡住了,蒋洲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这一动静惊醒电梯里的小情侣。
陆心原拉着小男友出来时,只看见倒在地上的一束花,她弯腰抱起放在了单元门口的失物招领桌上。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少年爱意心事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如今坦荡荡地摊在陆心原面前,她一时无语,“你是属老鳖的吗?”一句话的事儿看让他整的。
蒋洲一噎翘眼瞥她,随后才说起他到狗头军师那里重新商量计策,结果正好在婚姻介绍所门前遇见孙伏伽与陆心原新上任的男友在进行金钱交易。
孙伏伽左手拿着店里的收费表,右手是付款码,“你看啊,来我们光顾的客户,十有九成包你满意的,现在是信了吧?”
男生明显一副陷入情网的甜蜜神态,他爽快地扫码支付,再三道谢才捧着手机离开。
本就伤心欲绝的蒋洲内心怒火中烧,他跑上前去质问,孙伏伽却一脸无辜道:“唉,你时运不济也不能怪到我头上,人家只是问了我个地址,我怎么会知道他要去表白呢。”
她明显就是在胡说八道,蒋洲顾忌她的身份不好闹得难堪,一肚子愁火只能往自己消化,回到家他关上卧室门藏进被子里哭了好长时间。
他不能想陆心原,一想心脏闷闷地疼,整个暑假都是无精打采的,每天睡觉前望着天花板暗暗诅咒两人尽快分手。
想起曾经那些苦日子,蒋洲眼神幽怨地盯着面前的女友,“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没把话说明白,但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那你怎么还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然后跟别人谈恋爱嘛!”
陆心原脊椎再好也扛不起这口大锅,她嘴里咬住吸管眼睛瞪得溜圆,十分震惊,“你说的表现很明显,该不会是偶尔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吧?”
那邻居上下楼的,还是同校同学相遇频率高了些不也在正常范围内吗?谁会因为别人冷着脸在面前晃悠两圈就觉得对方喜欢自己,那不是纯纯有病嘛!
“才不是,你就是知道还不承认,我记得当时你还要给我写情书呢。”蒋洲以为她是在找借口,有些不服气地反驳。
“写情书?”她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儿啦?怎么没一点印象。
蒋洲一脸肯定地描述当时的情景,试图帮她回忆起久远的事迹,在学校图书馆对面的小花园里,她当时还夸他很帅,“对了,我当时就在你身后,你看见我还说了话。”
经他这么一番解释,陆心原好像有点印象了,只是当时的情况跟他说话不大相同。
其实陆心原的文学天赋早在高中时期就初露头角,当时被学校同学们捧为才女。
能被大众赏识,让这位才女既欢喜又烦恼,这不又有人找她写情书了。
“说吧,这次又换谁了?”见她应下,对面的女孩嘿嘿一笑说,“换个顶配的,就是那个蒋洲,脸蛋超绝,学习贼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