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轶君的眸色逐渐暗去,唇边却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他面色冷淡地靠在椅子上,不解道:“于潇跳楼,跟我和辜轻离一个剧组有什么关系?辜轻离除了是华章娱乐艺人的身份,他有什么理由对我做什么?我在‘华章娱乐’和他相处过,人不错,很可爱。”
苏启翎:“……”
实在没办法了,沈轶君成长到现在,已经是北辰的王牌艺人,以前他要是觉得沈轶君的做法有哪里不妥可以直接骂,但现在……就是规劝都要变成旁敲侧击的。
苏启翎挥了挥手,“算了,说到底我不过也只是个经纪人而已。傅总昨天给我接了和香水宝石的商业谈判,我可能要亲自去一趟美国,这段时间就让助理给你打理工作生活吧。”
“嗯,好。”沈轶君淡淡点头,秾丽的睫毛阴影之下,情绪晦暗不明。
看来傅司允是开了大口要从美国方面深挖资源了。
苏启翎起身走出办公室,烟灰缸内只剩燃尽的香烟灰。
傅司允吐出一口烟圈。傅氏大楼的总裁办公室内,四哥金丝镜框后凤眸微眯,他指尖叩了叩桌面,“小允,你来我找我就是过来抽烟给我看的?哪里学到恶习?”
沙发上的男人掸了掸指尖烟灰,“公司旗下经纪人有事没事都抽根烟,我看着还解压,就自己试试。”
“……”四哥走过来把那支香烟掐灭,“所以他没有女朋友,听我的,你家君君不会喜欢你抽烟的。”
傅司允大马金刀坐着,手肘支在沙发背上沉思,半晌,吐出一句话:“四哥,他连我都不信。”
傅司钺当然知道傅司允说的是谁,在旁边倒了口水过来,“我听那边说他回去就倒头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今早上才醒。嗯,你四嫂那是信我,但也绝不会由着我这么折腾她吧?”
傅司允接过那杯水:“是啊,我不过是在想,如果有得选,他一定选择他原本的生活而不是我。”他像喝酒一样把那杯水一口闷完。
他根本不敢想,假如当晚不是他去得及时,或者沈轶君在行动之前少考虑了一点因素,或者陈香这人半途突然变卦要连着沈轶君一起算计……
哪怕整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丝一毫的小意外呢?那昨天从十六层跳下来的人——
会是谁?
于潇竟然能从十六层高楼上一跃而下!
这给傅司允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他向来也不是个敏感的人,只是从小到大的经历和习惯让他在各个方面都会想得比别人多一点,但如果这种深思熟虑放到了自己尤其在乎的感情中,一切都变得细思极恐起来。
“也是,难为你这两个多月和于潇家胞弟周旋,原本怕打草惊蛇,没想到沈轶君竟然直接赴了于潇的约,还是在知道是个鸿门宴的情况下。”四哥拍了拍傅司允肩膀,“不是说春节带他来参加家庭宴会?顺便把之前的九龙砚送他了。”
傅司允“嗯”了声,看起来心情也并没有好转,“既然他现在已经醒了我现在过去看看他,对了四哥,你手上调几个保镖给我吧,这阵子风头过去再说。”
既然于潇已死,那这个沈轶君口中的“狗血剧本世界”就没有了主角了。
傅司允一路驱车到自家公寓,进门时恰好撞见沈轶君。
对方俯身在他领口处嗅了嗅,抬眼问:“你抽烟了?”
傅司允噗呲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到,没想到比我先到。等了多久了?”
沈轶君:“两个小时而已。从北辰直接过来的。你抽烟了?”
“嗯。”傅司允带沈轶君到茶室,知道他喜欢喝龙井,又取来给他煮着。
“你身子有什么不舒服么?现在还累不累?有没有什么异样?”傅司允一面烫水洗杯子一面问。
“目前看来,丹的致幻剂不会产生什么后遗症,我身体没有不适。”
沈轶君一手撑着下巴,开水在室内蒸腾起一阵白雾,娉娉袅袅遮住视线,让他有些看不清傅司允的眼睛。他耷拉着眼皮,实则也是没什么兴致,另一手却穿过白雾扣到傅司允捏茶壶的手上。
“这么看你手还怪好看。”
傅司允不明所以。
沈轶君又道:“洛先生有没有教过你学写字?”
傅司允:“没有,我小时候不爱这些东西。而且是童星出道,那时候在影视上的兴趣比书画多。她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