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韩疏阅手里的刀被打掉了。凌锴用手机的电筒仔细扫描了一遍金雨辰的脸,又检查了一下他小腹的伤口,心里有了点数。这捅人刀还是他帮韩疏阅带进校门的,就是个小玩意儿,捅不了多深位置也不致命。
他昨天刚查出论坛里发帖的人是金雨辰,今天才找高二的人打听后把他的人和名字对上号,还没来得及通知韩疏阅,没想到就出事了。几分钟前他注意到金雨辰和韩疏阅一前一后去了洗手间一直没有出来,以为两个人在洗手间打起来了,没想到……
“学长,我如果没及时赶过来你别真把他给杀了!”
韩疏阅经过这一遭药醒了一半,勉强找回点神志,从地板上把刀捡回来,苦笑了声:
“杀了又怎么样?”
凌锴白了眼半躺在地上的金雨辰,还没注意到韩疏阅的状态不对:
“这变态死不足惜,你可是还要考了大学衣锦还乡的!你跟我说过什么,什么都不能阻止你高考,你忘了?”
说完抢下韩疏阅手里的刀,比着金雨辰的喉咙,威胁道:
“我知道论坛里的照片是你发的,而且我有证据,这里的事就结束在此刻,我们谁也别说出去,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要不然你看谁先死。”
金雨辰被少年拿刀尖挑着下巴,连点头都不敢用力,满口答应下来。小腹的刀伤太明显,去校医院肯定瞒不住,平时打架斗殴是一回事,持械伤人又是一回事,凌锴没办法只能送佛送到西,负责送金雨辰出校去包扎,临走前还有些担心韩疏阅的状态,问:
“你还行吗,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寝室?”
韩疏阅没出声,走进洗手间使劲抠着喉咙,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吐完人又清醒了不少,独自走回寝室的时候,天空突然落了雪。海市是个极少下雪的城市,这个冬天确实比往常冷,今夜学生都在体育馆,回寝室的路就显得格外安静。大雪下得静谧又美丽,像是要奖励他刚才的悬崖勒马,半个小时前的失控仿佛只是做了一个梦,汹涌的愤怒与绝望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又潮水般地退去。平时十分钟可以走完的距离韩疏阅这次走了很久,就像在走从地狱回人间的路。
“今晚有暴雪,你路上注意安全。”
在爸爸家吃过晚饭后出来,陈徵在进地铁站之前收到了这条短信,来自陈守拙,他和陈守拙的亲子关系还介于疏远和亲近之间,带着一层礼貌。他看完短信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无星无月,天气确实不甚明朗。
经过半个小时的地铁路程,等他出站时天空果然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三明靠近热带,在他的记忆里从不下雪,林市倒是年年都下,于是来林市的第一个冬天,陈徵见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场大雪。那天他平日里宠辱不惊的模样被抛下,难得表现出来一丝兴奋,在清晨走去上课的路上都团一个雪球在手里把玩。韩疏阅走在他身边,大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颇为不解地问他:
“你手不冷吗?”
雪球在陈徵手里逐渐变得浑圆,像个硕大的鱼丸,而陈徵就是那个捏鱼丸的师傅。
“不冷啊。”
韩疏阅不信,从羽绒服口袋里把手拿出来飞快摸了一把陈徵的手背,惊讶地发现居然比自己的手还热。
“天呐,你什么体质?”
陈徵自然也感觉到了他一触而过的冰凉手指,皱眉把刚盘好的雪球扔了,示意他加快脚步跑起来,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