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枫秀寄人篱下至今,见过兰秋做过最辛苦的事,就是踩梯子采花晒药材。
以至于,夜壶也是世外仙亲手给倒的。
不过后来,这件事轮到了楼枫秀头上。
阿月愈伤期间,楼枫秀自觉在世外仙家里担起了家务活。
他身上的伤深深浅浅一大堆,幸而没有哪里致命,随便包扎包扎,丝毫不妨碍他料理一日三餐,打扫柴院,晒药磨药,劈柴喂鸡,施肥除草,耕地播种,以及包括给父女俩倒夜壶。
世外仙除了给阿月看伤,一整天啥都干不了,跟个爷一样,吃个饭也得吩咐楼枫秀端碗。
由此可证,世上不可能有神仙。
但凡自称,十有八九都是假的,起码世外仙就不真。
阿月伤口深,身体原本就积攒了炎症起热,加之伤病,双双凶猛。
那假仙医个伤病,天天嘀咕,说这味多难寻,那味多难找,林林杂杂都快用空了他的家当。
即便如此,将近一旬,阿月仍然反复起烧,清醒时刻极少。
楼枫秀不懂药理,着急却毫无办法。
他身上没钱,不敢露面,外头说不定还有人四处搜寻,最近身上穿着都是世外仙的衣裳。
偶尔乡邻前来看病,他都得藏起来,恨不得也学兰秋带个面纱遮脸。
世外仙唯一对的起他名号的,主要就是住的偏。
知道这个名号的人并不是很多,偶尔只有一些乡里乡亲过来问诊。
支撑父女二人生存的,是柴门外头漫山遍野的菜地。
比起给人问诊,世外仙更多时候会担菜穿梭乡镇间买卖。
并大言不惭表示,比起行医,他种菜技艺更高一筹。
既说不是仙,那么一个卖菜的农夫,管二人看病,还得管吃住穿,自然不是平白给的。
世外仙每天拿着账本在楼枫秀眼前记债,一碗饭多少多少文,一碗药多少多少文,一身衣裳多少多少文。
林林总总记了一旬,不知道怎么记出了整八两银。
楼枫秀除了付出劳动力,以及忍着父女俩懒散脾气,除此外没有回报办法。
兰秋今年十五,正是思春的好年纪。
这个年纪不错,起码能让她对阿月格外的好。
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还肯亲自去捉鸡来,非要让她爹宰了给阿月熬汤。
他爹劝她“咱家鸡是要下蛋的,宰了还怎么吃鸡蛋呢?”
楼枫秀一句脏话堵在嗓子里,忍了忍,纠正道“这好像是只公鸡。”
世外仙“。。。。。。哈,哈,年纪大了,再过十年都六十了,唉,看来是不中用了,公鸡母鸡分不出,治病救人说不准还会出错,算了吧,秀秀,你还是带人走吧,省的被老夫耽误。”
“。。。。。。”楼枫秀默了默,一言不发从兰秋手里救下公鸡,带到柴房外放生。
当然最后鸡汤还是熬上了。
因为兰秋又抓到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