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派了一批打手,整天轮番蹲守县衙门口,死死盯着顾青民,绝不放过一草一木的动静。
所以她只好往身上抹泥巴,装扮成乞丐才敢走上街头,拿出身上所有首饰,偷偷委请托状师,为自己写状纸。
她的金主常来,说话从不遮口,引翠知道的秘辛,她不一定全部知道,但是他们的罪状,她足足说了半宿。
她分说的详细,可越是详说,状师越是写的满脑袋汗。
所以,在真正的审时度势的聪明者写完状纸后,并没有如约替她拿去呈诉,而是转而,交给了白虎堂主。
昌叔一死,地下钱庄由周业生全面接管,他琐事一堆,懒得计较妓子。
死活不论,随意处置了就是。
于是,月儿难逃一劫,她被送去地下赌坊,丢进斗兽场中。
她似乎白白搭上了性命。
又似乎没有。
自从牢狱遭劫,周业生当日便来亲自拜访,入县衙仿若无人之境,留下了一干打手。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走之前那不动不摇,掌控全局般自信眼神,令顾青民足足心惊胆战小半月。
那帮地痞天天在衙门跟家门口打转,顾青民不得不安排几名衙役,轮番在门前值守。
两方彼此虎视眈眈,谁都没有放过谁。
顾青民在白虎堂势力范围内,安插了几名眼线,他急着楼枫秀此前提点,尤其在地下赌坊,安定了几个车夫走卒。
好知晓其中隐秘,每日进出几个人,穿什么衣裳,带什么东西,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他一清二楚。
那里出入除了打手就是富绅,大半夜扛沾血麻袋大摇大摆进地下赌坊,已经不能用惹眼来形容了。
县衙大门紧闭了多日,地痞流氓盯的逐渐无趣,不甚走心。
身手了得捕快们迅速翻墙,顺道将顾青民拉上墙头,才得以赶到地下赌坊。
顾青民虽软弱,可阿月为他荐送的衙役,给了他无尚的底气。
已经被针对了,横也死,竖也死,管它麻袋里装的是猪是狗,只管出手!
他们来的刚好。
斗兽窝里刚咬死了不明生物,捕快威武,集体挥动杀威棒,倾力制住吃人恶兽。
瞧缺胳膊少腿的半拉身子,根本查验不出致死因。
不过仵作确定,那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场内的打手推脱道“不干我们的事,她自己掉进去的!”
顾青民忍住干呕追问“你跟我说说怎么掉的,你掉一个我来看看?”
“真的!我们之前二把手,昨天刚刚自己掉下来的!”
“对,我们堂主还在筹办丧事呢,不信等会来了,你自己问问!”
那可真不敢等。
顾青民一边干呕,一边侧目。
终于,他在那半拉身子上头,发现了一本眼熟的册子。
那是他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