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信任你挑选的盟友,又何必多说。”
“祈爷爷,此案并不相关。”
顾青民迫切道“且不论旁的,小可信任小友,只要老先生肯相助,小可相信,断绝盐路一事必定能成!”
“只一句,老子我下水淌淌无妨,可我儿前途仍在,岂能陪你们豪赌。”祈为良人老,却不糊涂,当即一口否决。“小后生,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无非清楚我儿朝中地位。老夫感念你还算磊落,你本可以我的名义,借助我儿成事,毕竟你知晓我儿地位,来往书信自你手中过了几遭。可直白告诉你,老夫辞官十余年,发誓不再过问官场,如今半身入土,将死之人倒无惧,却断不肯拉我儿一遭下水!”
“祈爷爷,晚生想过,在达成目的之前,为了您与家人安全,的确不能动用与您关联人脉,如果您肯信任,只需在与祈大人信中粗略提点盐价,我想大人自会知道您的用意,哪怕他碍于党争,无法直面接管定崖,但能运动各方利益,于其中产生宪制,内情相关者自然会牵迹寻根,只要抓到一点苗头,轻易便能形成掣肘局面。如此即便白虎堂有所怀疑,很难查证到您与大人,只会认为盐道一事功亏一篑,不过因朝中局势变换而成必然。”
话尽于此,祈为良半晌没开口。
顾青民试探道“祈老先生?”
只见他起身拄拐便走,径直挪开抵门的木板。
“祈爷爷。”阿月忽道“晚生求您,施以援手。”
“二位所求为何?”祈为良问道。
“自然是为降下盐价,令百姓得以喘息!”顾青民答。
“是么?只求这个?”他看向阿月。
“是。”他目不改色道。
“好。你连身后事都为老夫想好了,斩个盐道而已,再推辞,倒显得老夫软弱无能。”
抱仙慈院敬香的人太多,老杜挤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摸到香炉。
上完香走出来,扒来人群寻见楼枫秀。
“秀儿,你在这啊!瞧见阿月跟雀雀撂子他们没有?一进去就走散了。”
“我没进去。”
“那你怎么不进去点香拜拜?”
“不拜。”
“害,来都来了,散客线香不要钱,我去给你拿两根。”
老杜说罢,不等拒绝,转身进了院门。
从分发香火的小道童的手中取了两支香,还煞有其事的跟人对着鞠了一躬。
他将香对烛点上,出门就塞到楼枫秀手里“给,你要没想求的,就去祈祷杜爷我早日发财。”
楼枫秀看了一眼,那线香上描着一句偈语。
圣莲道光辉耀世圣主恩化被万方
他冷笑一声,将香火掐断,收在掌心,一截截揉碎。
“你干什么!”老杜赶紧挡在人前,低声斥道“这是大不敬,你想死吗?”
楼枫秀吹落手心断碎的香灰,挑起眼皮不屑道“你怕什么?那什么圣主,又不是神,还能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阿月!”话刚说完,便听老杜叫了一声“我们在这呢!你也拜完了?赶紧过来管管,又闷头找死呢!”
阿月将将走出,正与管家张幸拜别。
张幸看起来很开心,嘴上说着“月小先生放心,我一定传达。”
楼枫秀拍掉手心断碎的香灰,将阿月往身前拉了拉,不想他跟那臭不要脸的骗子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