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忌抱臂,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反正他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身份,颜祈和真正的医生并不相熟。
颜祈从他的姿态中品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信号。
“你……”
不得不说,历经浮华的前顶流就是比活了二十多年只有一段感情经历的徐老板敏锐,颜祈沉吟,神情有些似笑非笑的荒唐。
“我觉得,”他顿了段,若有所指地说道,“我说的保护和你现在在做的,是两个意思。”
李忌嗤笑。他懒得跟这人废话,脚下一转就要绕开他。颜祈一步挡在他面前。
“邱先生,人家男朋友才死,你能不能给人家一点冷静的时间。你见过不到一个月就改嫁的寡妇吗?”
李忌:……
颜祈满脸都是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而且我记得您之前交的都是女朋友吧,怎么了这是,看上我们徐老板的脸还是钱了?”
……
他面前的“医生”半天没动,某一刻,突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怪异,不像是愉悦,也不像是嘲讽……细究之下,好像是幸灾乐祸。
不等颜祈从这声哑笑中品出什么更深的意思,李忌低下头举起手,做了一个不太正经的投降动作。
颜祈脸上的笑意淡了点,探究般盯着他,但十几秒过去,他没能从这个人脸上身上看出什么有价值的情绪。李忌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了,侧身挤过他,走向楼梯。
“邱先生。”颜祈叫住他,缓缓转过身,声线仍然很柔和,但仔细听,能察觉到其下藏着的冷厉。
“我再说最后一遍,徐微与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实验对象。我不知道你们f区的管理条例是个什么情况,但如果让我发现您对他做了任何过界的举动——我绝对会把你无害化处理掉。你知道我是谁吧。”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像一句随随便便的玩笑。但如果此时有知道内情的人在,就会明白这是一句死亡通知。
对于真正的“医生”来说,威胁力度足够大了。
……但对于某些东西来说……
李忌站在第九级台阶上笑着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珠中全是森然的恶意。
【我知道。】他顺从地服软。
颜祈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可你真能杀了我吗?
李忌盯着他的背影,笑意止不住地扩大。
——你甚至没能认出我。
徐微与走出医院大门,拾级而下,正准备拿出手机给郭大河打个电话,突然听见了杨长明的声音。
“徐微与!”
徐微与觅声望去,只见杨长明就站在台阶底下的花坛边。十几天没见,青年剃了个寸头,额角有几块结了痂的疤,看着不严重,应该很快就能好。
他大跨步跑到徐微与面前,正想说什么,但看见徐微与的面色,又收了笑,“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还没好吗?”
徐微与轻一摇头,“好了,你的伤怎么样?”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长袖,没有整理的发丝柔软地贴在耳侧,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也没了之前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感。杨长明走在他身边没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快过马路时才收回目光。
“我没事,杨朵也没事。倒是郭爷,腿得再养好几个月。”杨长明侧身拦住摩托,跟徐微与快步走过车来车往的横道,“我这段时间给他俩气得不轻。两个人脑子跟进了水一样,坐飞机去曼谷拜佛,一路拜到仰光,前天回来,佛牌装了一个行李箱,什么神都有,我真是——啧。”
徐微与侧头看他胸前晃荡的佛牌,“这个也是他们请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