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宜按着他的肩:“兄长害怕把出脉后,同父亲一般束手无策,永远靠着那几口药吊着我的性命。”
柳相默着声。
柳宜顺着他的手臂滑下,从柳相手中拿过灵牌,抿唇道:“父亲饮血身体每况愈下,在流放中故去,兄长带我逃至蛮山。”
柳宜抬首,看着柳相眼中的自己:“那夜,我奄奄一息,兄长为我号脉。”
“兄长忙了一宿,配药采药煎药,将我拉回了人世。”
柳宜看见他眼中的自己在微微震动:“此后很长的时间我卧病在床,兄长治好了我,但也愈加偏执。你更愿意相信是每日向父亲祷告也不愿意相信是你的医术救了我。”
“我的医术。。。”柳相看着自己常年采药显得苍老的手。
蓦然,眼前一晃,柳宜将自己的手覆在其上,握紧。
“兄长,和我回去,好好生活。”柳宜眼神诚挚,带着热枕期盼。
柳相眼神柔了下来,勾起了唇:“小宜,你从小到大都很乖。”
柳宜眼中划过欣喜,但柳相的下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窖。
“也很天真。”柳相握着柳宜的手用力一拉,将他拉至身后,吹了一口哨声,退回角落,没了踪影。
随着柳相的哨响,原本沉寂的蛮人如苏醒的藤曼,不留间隙地攻击。
江和尘眼疾手快从地上拾了一把石刀,将卫青身上的麻绳割断。
段怀舒有意将江和尘推出包围圈。
江和尘道:“在祠堂里他们不用钢针。”
段怀舒应声道:“嗯。空间太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段怀舒找准时机,揽过江和尘离开包围圈,旋即轻推,让他隐了身形:“和尘,你呆在角落别动。”
说罢,段怀舒引开蛮人。
段怀舒说不动,江和尘当然听不进去。他视线瞥到另一侧的角落,柳相柳宜去哪了?
江和尘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往另一侧角落移动。
离得近的一个蛮人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向后劈石刀。
江和尘神色一凝,硬生生拉着背脊往后躲,石刀堪堪从眼前划过。他下意识的用手刀砍在蛮人手腕,‘铛’一声石刀落地,他捏着蛮人的手腕向后一折,让其身体一转,脚尖踢在膝窝处。蛮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趴了下去。
江和尘抿了抿唇,拽了拽手。
怎么回事,有点爽。
来不及多回味,江和尘迈向了他们消失的角落。那处太暗,江和尘也顾不上什么尸油灯了,举起一盏便凑了过去。
那香味扑鼻而来,江和尘垂首,尸油怎么凝固了?
火尖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跳动,角落被照亮,空无一人。
江和尘凝眉,在墙上摸索。
他可不信诡道成仙。
指尖细细划过墙面,平整光滑。
靠近折角处才摸出一丝凹凸,他用掌心推了推,墙挪动分毫。江和尘心中有了估量,手上一使劲,一道暗门被推开。
门后是杂林,一条一条小道如线般穿插在树木之间。雨停了,枝叶上的水滴不停歇的滑落,让静谧的空间有了些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