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他的记忆里,他自己打破了封印,然后来巫都摧毁斗兽场报仇,然后又被离洛带去了黑石宫。灵归所说的一切,像梦一样虚幻。
嬴钺扯下脖子上的项圈,银蛇缠绕成的银环,精致的平安锁和银铃,这个东西为什么会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无从得知。
“有没有想起来一点。烟花大会的时候,你抱着我亲了好久,亲得我都快窒息了,你还说,你喜欢我……”
灵归越说越来劲,全然顾不上羞耻,越发口无遮拦起来,说得嬴钺的脸颊越发滚烫。
“封。”
嬴钺施法把灵归的嘴封上了。
思绪一片混乱,嬴钺不敢再听下去。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灵归不满地呜咽着,哼唧累了,方才安静下来,靠在嬴钺怀里渐渐睡着了。
扑通扑通,心跳如擂鼓,嬴钺不敢去扶她微微起伏的身子,凛冽天风带不走脸上温度,只能任凭那团红晕氤氲在眼下。
听说和怪人呆久了会被传染,嬴钺一向以为自己是个百毒不侵的怪胎,可在灵归身边,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他也变得好奇怪。
梦同游6梨膏糖味的血(双更合一)……
【双更合一】
一夜奔波劳碌,彼岸花毒余毒未消,困顿之感潮水般涌来势不可挡。
嬴钺的怀里有熟悉的味道和温度,胸前印记绵绵温存着热意,像骨髓里含着块暖玉。
螣蛇飞过重重山峦湖泊,穿梭在云梦泽上氤氲的烟雾中,飞临静谧夜色中的巫都。
灵归做了个梦,梦见蓝花楹树下,雾蓝花瓣纷纷而下,盛繁花云中,突兀地横亘着一樽黑石棺材,锁链刻满晦涩符文缠于棺材上。
砰砰砰砰,沉闷的拍打声从棺材里传来,灵归听到熟悉的少年声音,破碎而嘶哑,声声泣血地哭喊着,他喊她的名字,一会儿又喊另外一个名字。
灵归跑过去想推那棺材板,想将那锁链扯断,顷刻间,血瀑自棺板下的缝隙里涌出,血染了灵归满手。
灵归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织金绒毯上,黑石地板隔着毯子将她浑身骨头膈得生疼。这是间雅致藏奢的寝殿,周围烛火幽微,吐息间萦绕着迟重的燃香。
灵归揉揉眼睛,松松筋骨爬了起来,毯子旁是张奢华古朴的木床,层层暗花绸帷帘笼罩,帘缝间垂下半截锦被角。
浅浅呼吸声均匀地传来。
她也沦落到睡地板了吗?
灵归带着七分起床气,气鼓鼓地从绒毯上站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本身上的衣服竟被换了。
一件轻薄睡裙,没什么复杂的纹饰。灵归有些慌乱地把自己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连贴身的肚兜也被换了。连九蛊铃也被取下来,放在了身侧。
这是哪儿?谁给她换的衣服?
往左看看,往右瞧瞧,这房间里没有窗子,只有扇雕花门,门明明没上锁,却怎样都拉不开,扒到门缝前去瞧,什么也看不到。
“又想跑吗?”
少年慵懒的声音从床帘后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带着淡淡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