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杳说:“我鞋掉了。”
“哦。”
他手还是紧攥她的手,宁杳就一只空着的手,还得靠它捞鞋,试了几回,角度不对使不上劲。
宁杳甩两下手:“你先放开,我鞋插地里了。”
风惊濯唇角一弯,然后僵住,掩饰一般地舔舔嘴唇,慢慢回落。紧绷了面容后才想起:这么黑,她又看不见。
一念至此,心头砰砰加速,庆而有这黑暗遮掩。
她是不是想把他气死?……
宁杳等半天,拍他:“惊濯,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你先……”
风惊濯直接弯腰,捏着她靴子边沿把她拽出来。
宁杳的鞋得到了自由,但手还不自由:“惊濯,咱俩拉着不方便,这地不平,又是沟又是泥,不好下脚……”
风惊濯缓声道:“地不平,我才领着你。”
又说:“我也不愿意,为了快些通过,忍着点吧。”
宁杳微张嘴巴。
看看人家这胸襟,真是没得说。她都不好意思了:“好的,委屈你啦。”
风惊濯身形顿了下,才继续往前。
这片泥地湿答答的,艰难走上一段,四周不再空旷,时不时刮到稀稀拉拉的灌木。
宁杳小声叫他:“惊濯。”
“什么事。”
“你怎样才能不生气?只要你说,赴汤蹈火我也照办。”
“我没生气。”
“那怎么可能呢,换我我也生气。但是我生气的话,就暴揍一顿气我的人,出了气就好了。”
她还帮着出主意:“不行咱打一架,只要你别抽我大嘴巴,我都不带躲一下的。然后咱俩就和好呗。”
风惊濯问:“和好以后算什么?朋友?”
都和好了,还不算朋友吗?说真的宁杳挺舍不得:“当然了,朋友啊。”
朋友。
风惊濯忍无可忍:“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动手?”
宁杳说:“那你就动呗。”
风惊濯盯着她,此地昏暗,只能看见她大致轮廓,和水银丸似的一双明亮眼睛。
纯粹的目光,捅得他心脏又酸又疼。
半晌,他转身硬邦邦道:“我不打女人。”
宁杳无奈:“这时候还管什么原则。天大地大,心情最大。”
她是不是想把他气死?风惊濯切齿:“我就不该来这。”
“你不是有私事要办么,又……”又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干嘛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