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宝瑰干笑:“啊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
宁杳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傻子。”
这是松口了么,崔宝瑰缓下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不傻。”
“但有些事情过不去,就是过不去。”
当了几千年山主,什么道理不明白,当山主尚且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成了神,面临的是更大的世界,不是非要逞强斗狠,给自己树一群强敌不可。
若吃亏受屈的,换作自己,无论断手断脚还是丢了命,她都可以咽下那口恶气,为了身后那群人,将恩仇一笑泯之。
可现在,受难的不是她,是她血浓于水的亲姐姐。
宁杳不再看崔宝瑰,目视前方,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淡的像一抹江风:“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没有心。小的时候,我会用各种方法向别人证明,我有心。”
崔宝瑰本想说没心咋了,没心没肺,活的健康。转念又觉得这话此时说来不合适:“那现在呢?”
现在?
现在不用证明。
宁杳手握成拳,抵在心口:这里疼得厉害,这是长心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长姐曾经遭遇过怎样可怕的事情,也不知道骗她害她的那个人在哪——但这些,我终究都会知道的。等我知道以后,即便我与他同界为神,难道我还能与他称友道兄?”
崔宝瑰抿唇。
宁杳不再多说,跳下船,冲他明快一笑:“那福来就拜托你帮我找了,你好好找,快点找啊!”
崔宝瑰在她背后喊:“你慢点!”
手指戳自己脑袋,戳好几下,好像宁杳能看见似的:“再想想!再好好想想!”
宁杳没回头,举起手挥了挥。
***
解中意收到宁杳的感应,出来迎接,司真古木树干如山,下到底时刚好与宁杳碰上面。他二人一同上去,解中意和宁杳聊了宁棠和宁玉竹的情况。
性命暂且无虞,只是花叶蔫的厉害。
宁杳听的不是滋味:“用药也不见好吗?”
解中意道:“嗯,她将养分都给宁玉竹了,宁玉竹还好。”
宁杳点头。
“还有一个事,”解中意提起,“有位上神给你下请帖,嗯……是玉神,但我觉得……”
宁杳摆摆手:“太师父你不用说了,我没心情。”
没心情就好,惊濯的婚礼,杳杳也实在没必要去。解中意点头:“我就与你知会一声,我也知道。那我就帮你收起来了,过后帮你补一份礼。”
宁杳说:“您看着办就行。”
进屋之后,宁杳先捧起宁棠元身端详。
菩提的主茎阔大,微微变形粗肿,内里宁玉竹也已幻化出元身,紧紧嵌套在宁棠元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