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洲:……说谁呢?
景榷乐观地想,扯证办酒,从此之后也不会有人拿他这已婚人士的清冷说事了,他再接再厉,誓要将永庭做成那个没有之一的top。
所以联姻对象到底是老大梁隽声还是老二梁幸声,是真少爷还是假少爷,他根本不在意。
可现在,看着面前那张彻底长开,却依稀保留着5年前影子的脸,他无法不在意了。
他可太在意了!
他无比后悔没有好好看看景自秋发来的资料,要跟他联姻的真少爷叫梁叶,也有一个叶,他怎么就没有联想到呢?如果他看到了资料上的“雪云镇”,再糊涂也该有所察觉了吧!
景榷此刻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眼睛一眨不眨地停留在真少爷脸上,当一个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心里冒出来时,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真帅啊!
——帅有蛋用?他的技术你忘了?
景榷脸马上冷下来,俨然一朵难以攀折的高岭之花。
但他与梁叶一同来到酒店是事实,刚才梁叶那句“景哥”所有人都听到了,周围一圈长辈人均露出姨母笑,笑得最开怀的莫过于小姑,要不是碍于人多,她恐怕就要大喊“老娘的中药果然有用”。
何夫人笑着上前,握住景榷的手,“小榷,我们家的事影响你了,我一直觉得很抱歉。现在小叶回来了,你们又互有好感,不用介绍就已经看对眼,来,坐下坐下,小叶,你也来,坐你景哥旁边……”
众人入席,景榷麻了,他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为什么当年和他做恨的小民工会成为他的联姻对象啊!
芜湖救命!
精美的菜肴一道道上桌,但几乎没人动筷子,所有人都看着景榷和梁叶,何夫人更是和小姑一块儿,一边抹泪一边说着梁叶这些年来的经历。
景榷这会儿倒是听得很认真。
梁叶是朔原大学的准研究生,学的是机器人工程,本科时成绩就很好,直接保了本校的研。朔原大学的工科很强,机器人工程就连景榷这个混娱乐圈的也有所耳闻。
但梁叶不是学舞蹈的吗?今天下午他还在艺术学院看过梁叶跳舞,还……看中了梁叶的皮囊,想弄来永庭给自己拉磨。
想到这,景榷耳朵热起来,端正的坐姿歪了歪。坐在旁边的联姻对象立即朝他看来。
一桌子乐子人将梁叶的反应看作有话要说,小姑赶紧说:“小叶是怎么跟我们小榷遇到的呀?”说完使劲冲景榷眨眼。
小姑的语气让景榷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什么小榷,八辈子没听她这么叫过自己了。
“景哥来艺术学院签学生,正好我也有一场表演。”梁叶说着将名片拿出来,眼睛微弯,“景哥好像以为我是舞蹈生。”
景榷瞥见他夹在指尖的名片,很想抢夺过来。我看走眼了好么?你一个工科生,去人家艺术学院凑哪门子热闹啊?
小姑很是捧场,惊讶捂脸,“小叶还会跳舞呢!什么舞呢?我们小榷特会做男团,新推的那个组合舞跳得可好了,个个都会日地板。小叶会吗?”
众人鸦雀无声。
景榷狠狠瞪着小姑,小姑缩了缩脖子。
“街舞和民族舞都会一些,我不是专业的,没有专攻某一项。”梁叶很正直地把日地板这一茬抹了过去,“今天给景哥跳的主要是街舞。”
景榷在心里叫喊:不是给我跳的!你不要混淆视听!
何夫人对这个分别了23年才找回来的亲儿子相当满意,顺着舞蹈的话题说,“知道小叶会跳舞,我们也很惊讶,他虽然不是舞蹈生,但艺术学院的老师们对他相当赏识呢!”
景榷听何夫人如数家珍地说起舞蹈的分类,这才想起她年轻时是有名的舞者。难怪梁叶半途出家还跳得那么好,原来是遗传的作用。
何夫人说,梁叶大一就进了舞蹈社,念书打工之余,跟着社里的学姐学长学跳舞。舞蹈社虽然向所有学生敞开大门,但跳得最好的几乎都是舞蹈专业的学生。梁叶没有基础,刻苦学了三个月,居然被选中跳社里的新年节目。
景榷用余光观察梁叶,见他始终很淡定。何夫人知道的不一定是梁叶说的,也许是何夫人动用人脉打听到的。景榷虽然对梁家真假少爷的破事了解不多,但莫名觉得,梁叶不会一认祖归宗,就连大一时参加了什么新年节目都跟梁家人说。
何夫人眼睛红了,“小叶有天赋,如果从小跟着我……”
梁辉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抚,景榷趁机又看了看梁叶。注意到他的视线,梁叶也转过头,四目相对,景榷立即清清嗓子,正襟危坐。
梁叶舞跳得很好这件事,梁家上下都很感动,但景榷觉得很奇怪。梁叶那么穷,上大学之前的暑假还在扛钢筋,一天要打几份工,来了朔原市之后也一直在勤工俭学。
机器人工程这种王牌专业,你不努力,你旁边的学霸分分钟将你超过去。梁叶是怎么做到学习打工两不误,还在社团混得风生水起的?
景榷看过太多号称有舞蹈天赋的年轻人了,天赋的确是一方面,但勤奋也必不可少。梁叶同学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再说,梁叶看着根本不像对舞蹈痴迷的样子。
小姑和何夫人继续聊着,景榷也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