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昭一向尊师重道,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着:“是,老师,我都记下了。”
付言诚老先生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苦口婆心道:“小昭,我们行业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可是说小它其实也不算小。所以你要明白,多个朋友就是多条路,唯有你们兄弟二人同心协力,日后才能其利断金。”
宋知昭眼皮稍掀,蠕动着唇瓣欲诉说一二,可在他抬头与老师视线相对之后,还是乖巧的选择了闭嘴,甚至还点头道了声“是”。
“这样才对嘛。”付言诚老先生见自己爱徒如此听话懂事,面上不禁浮现出真挚笑意,“你们师兄弟二人,日后也不能随意闹矛盾。老师已经老了,无法一辈子都护着你们,你们定是要相互扶持着才好。”
老师在说完这句话后,秋日暖阳投进窗内,映在他稍显老态的脸庞上,金辉之下,更衬得人那般的慈祥和蔼。
这一顿温馨的‘家庭早餐’结束后,宋知昭表面上虽然虚心听下了这番说教,可心底却对贺云景的芥蒂更深了。
餐后,付言诚老先生直接大手一挥,给自己的两个学生下了逐客令,让他们各回各家,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宋知昭也没跟自己老师客套,先行一步离开了家,可到了楼下单元门口时,却故意放慢了脚步,似是在故意等待着什么。
贺云景刚走出电梯间,就瞧见倚靠在单元门口的宋知昭。人此时面色清冷,连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寒意。
他自是有些心虚,不过也含笑走到人面前,温声道:“知昭,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
“不然呢?”宋知昭睨他一眼,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轻蔑,“真没想到啊贺云景,如今都用上跟老师告状这种下作手段了。”
贺云景的唇角瞬间僵硬,他略显尴尬的站在原地,转移了视线轻声说了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宋知昭上前一步,拽起贺云景的衣襟,挥起拳头想要给这个混账一下。
可他又担心人扭头带着伤痕去叨扰老师,故而只能愤懑地放下手臂,怒极反笑道:“你装什么傻?今日餐桌上老师对我说的那番话,不是正中你下怀吗?”
贺云景饶是再想装傻充愣,也能听出宋知昭语气中的不耐烦。
他看着面前这个对他横眉冷对的宋知昭,突然发现这个吸引他多年的男人,原来竟还有这样冷漠无情的一面。
不、或许他早在大一那年就应该知道了。
等待了许久也未得到人的半句回应,宋知昭开始不耐烦了。
他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贺云景压低声音问道:“知昭,我们真的不会有机会吗?”
宋知昭犹如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他轻蔑向人一瞥,扬声质问道:“机会?大一下半学期那年,我到底为什么搬离寝室,你当真心里没数吗?”
贺云景心头猛然一紧,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的人,喉间被堵塞到吐不出一个字。
宋知昭看人这幅犹如受了心伤的模样,打从心底觉得好笑。
他倚靠在墙边抱住手臂,不紧不慢地说道:“贺云景,你应该是记得的吧?那次学生会团聚,你假装喝多了,回来的路上拉着我说了很多胡话。我当时不想跟一个醉鬼计较,所以就没有搭理你,可谁知你得寸进尺,竟然试图冲上来强吻我。”
宋知昭在说这些话时,还仔细观察着贺云景的神色,生怕错过一点人的神情变化。
待发觉人明显变得慌乱之后,宋知昭才嗤笑一声,继续道:“好在我当时躲开了,也跑远了,没能让你得逞。不过也就因为这件事,我第二天就搬离了寝室,出去跟时闻同居了。”
听到那个情敌兼人家正牌男友的名字,贺云景自嘲一笑,明知故问道:“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们就在一起了?”
“其实你早就心知肚明了不是吗?”
宋知昭冷笑一声,亲手撕扯掉了人那张虚伪的面皮。
“我早就明里暗里用言语和实际行动证明‘我有男朋友了’,不是吗?时闻的醋意一向不小,尤其在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之后,就总喜欢在床上对着我的脖子乱亲乱啃。有时候他留下的痕迹,即便很轻很淡,也会连续三四天都无法全部褪去。”
宋知昭说到这里,稍作停顿了片刻,又眯起眼眸,目光犀利地扫向贺云景,冷声质问道:“那么明显的痕迹,你当时真的没有注意到吗?”
贺云景听人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往事,双拳紧攥地垂在身侧,就连身躯都因疯狂压制妒忌而细微颤抖了起来。
他面上的和善终是绷不住了,忍无可忍地低喝一声:“够了,你不要说了!”
宋知昭本就没想将事情做得太绝,在听到人这声临近崩溃边缘的低吼后,也就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
他主要是觉得没必要,毕竟他们曾经是朋友,而且,贺云景还曾经在危难之时救过他。
宋知昭也明白,贺云景喜欢上他这件事并没有错。
可贺云景的喜欢太执拗,尤其在意识到他已有归属后,仍然执迷不悟,甚至还试图用不尊重他的方式来进行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