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画了大致轮廓之后,他没有急于勾勒沈时闻的眉眼,反而将笔落在画中人的脖颈处,唇边扬起浅淡的笑容。
宋知昭短暂顿笔,又想起一周之前那个烟花秀结束的夜晚。
那一夜里,许是因为沈时闻被他折腾得太狠的缘故,整个人格外诱人,让他近乎难以控制自己。
他还记得当时情到深处之际,沈时闻情不自禁地昂头低喘,露出了脖颈间的完美线条,简直令他痴迷、沉醉。他索性将人那时的模样镌刻于脑海,想着找个机会定要落笔。
宋知昭甚至还记得,当时因为沈时闻让他兴致大起的缘故,他还低头照人喉间轻咬一口,惹得人当即就耍起了小情绪,拼命推着他,哑着嗓音让他滚出去。
在那种情况下,滚出去当然是不可能的。他不仅不滚,还借机连哄带骗的将人拥得更紧,落下的吻也更凶,凶到沈时闻难得一见的对他张口骂娘。
脑中带有色彩的颜料太多,让宋知昭神情恍惚了一下。他握着画笔的手稍微松懈,竟是让那支笔在手中脱落,坠到了地上。
空荡荡的掌心让他回过神来,连忙弯腰捡起那只笔,将视线重新转移到画上。可当他再次望着那独属于沈时闻的身形轮廓时,眼底早已被眷恋填满。
沈时闻来到画室时,就看到宋知昭在对着面前那幅画笑得温柔。
他其实不用猜都知道,人肯定又在偷摸画自己,不过看着宋知昭这笑里疑似含春的样子,他合理猜测这幅画大概率是个少儿不宜的东西。
沈时闻撇了下嘴,略微对画中的自己有了些许小情绪。
他可是一个占有欲十足的醋包男人,怎么能允许自己老婆对一幅画笑的这么好看呢?
——不允许,他沈时闻绝对不允许!
心里想的硬气,沈时闻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本就小打小闹皆是怡情的原则,他故意跺着脚走到宋知昭身边,想要佯装生气的质问人一番。可当他看到那幅尚且看不清容貌、但是暗示欲极其明显的半成品画作时,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吧阿昭,你居然真的在画这种时候……的我啊?”
在看到画之前,沈时闻只是在脑中随意构想着,根本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当他真的亲眼目睹之后,可就没那么镇定自若了。
毕竟这个世上,应该没人能够再看到自己的那种画像或者照片后,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
宋知昭原本专注于笔下的画作,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声响。沈时闻这声惊呼着实音量不低,让他险些落笔一抖,在画上留下败笔。
他转过头来,对上沈时闻那复杂且震惊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拨弄下人耳垂,轻笑道:“哎呀,这是谁家的小狗回来了啊?”
听到这个称呼的沈时闻,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羞得差点当场掀桌闹小脾气。
而宋知昭能从一本正经的嘴里蹦出这俩字也是事出有因。一周前的约会之夜里,沈时闻可信誓旦旦的说过,若是当天晚上求饶一次,以后他都主动承认自己是小狗。
正是因为这个草率的发誓,沈时闻让宋知昭从此抓住了把柄,这整整一周里,没少被人拿这两个字调侃他。
沈时闻自然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大丈夫一言九鼎,自己说出来的话,哪能那么玩不起?
“你。”沈时闻一时语塞,干瞪眼看了宋知昭半晌,才别过头去嘟哝了句:“真有点烦你了啊……”
宋知昭觉得他这话听起来跟撒娇似的,可不像是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
心里这么想着,宋知昭也没说出来拆穿他,反而故意当做没听到,继续拿起画笔在纸上随意勾勒着,丝毫不理睬偷摸生闷气的沈时闻。
眼见着人一言不发,沈时闻严重怀疑自己被冷暴力了,他从宋知昭掌心里抽走那支笔,贴在人耳畔扬声道:“宋知昭!我说我烦你,你难道没听到吗?为什么不哄我!”
宋知昭被他这声震得耳畔嗡鸣了一阵,连忙虚掩住自己耳朵,稍微向旁侧倾斜下身子。
“嗓门这么大,要谋杀亲夫啊?”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又赶在人再次开口前扭头解释:“我这不是在想怎么哄你呢吗?你这气生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搞清楚情况呢。”
沈时闻心知肚明人在找借口,干脆冷哼一声,扭头不欲再理睬他。
宋知昭连忙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人往怀中一带,让沈时闻就这么坐在了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暧昧而又亲密,在紧密相贴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持续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