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许看付钰书。……
从前,晚青妤一直以为萧秋折是个高贵冷漠、金尊玉贵的贵公子。他总是冷冰冰的,看人时居高临下,仿佛天生带着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姿态。
尤其是他们初识时,他虽然温和,但那时的他年仅十七岁,尚且带着几分少年气。然而,自他成年后,再到向她提亲、成婚的这段日子里,晚青妤渐渐发现,他已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开始变得冷淡疏离,甚至带着几分凌厉。
记得他们刚订婚不久,有一次萧秋折来晚府拜访。家中长辈特意为他们留了时间独处,可整整一个时辰,他只说了寥寥数语,时而看她一眼,时而望向别处,那种高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晚青妤当时心中暗想,世上怎会有如此难以接近的男子?他就像夜空中那轮冷月,清冷孤高,遥不可及。
印象最深的是那年的一个小节日。街上的男女三三两两结伴出游,有的放烟花,有的买花灯,有的泛舟湖上,还有的吟诗作对,热闹非凡。
那天一大早,付钰书和他的妹妹付云汐便来晚府找她,邀她一同过节,还说晚间要带她去看皮影戏,付钰书还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场烟花。
那时,晚青妤与萧秋折已订婚,婚期仅剩一个月。她从未指望萧秋折会记得这个节日,更不认为他会来找她。在她看来,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结合,平日里几乎不见面,成婚后想必也是各过各的。因此,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付钰书的邀约。
然而,他们刚在街上玩了一会儿,便在湖边遇到了萧秋折。他站在桥头,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着他们在湖上泛舟。
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他静静地站在桥头直直地盯着他们,她被他盯得心慌意乱,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她转念一想,他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她又何必在意这些?更何况,他并未提前告知她今日会来找她,她与付钰书不过是寻常游玩,却偏偏被他撞见。
付钰书见她神色有异,也皱起眉头,看到萧秋折后甚至试图牵她的手,却被她及时避开了。
那次泛舟,晚青妤心中忐忑不安,上岸后便再无心思游玩,匆匆回了晚府。然而,刚到府门前,她却发现萧秋折站在胡同里等她。
幽暗的胡同中,他独自一人静立,周身的冷意比夜色还要浓重。她远远地望着他,许久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他靠在墙边,眼中看不出喜怒,半晌才冷冷道:“你说呢?”
她一时语塞,心虚地低下头,试探着问:“要不要到家里坐坐?”
他却只是冷冷回了一句:“不是说好了让你收拾好烂摊子吗?怎么还这么碍眼?”
他指的付钰书。
她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与付钰书不过是寻常游玩,并未逾矩。更何况,往年这时,她都是与付钰书和付云汐一同度过的。
他一直站在那里,盯得她头皮发麻,心中愈发心虚。最终她鼓起勇气问道:“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看烟花?我知道哪里看烟花最漂亮。”
他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走到她身旁,见她手中还拿着付钰书买的糖葫芦,拿过去咬了一口,道:“这糖葫芦酸得掉牙,你别吃了。”
那串糖葫芦明明很甜。
她应了一声,便带着他去了后山坡。后山坡地势高,能俯瞰整个京城的夜景,烟花绽放时更是美不胜收。
那晚的烟花璀璨夺目,两人并肩而坐,看了许久。烟花最美时,晚青妤最开心时,萧秋折却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常和付钰书来这里看烟花?”
她摇头,他皱眉,也不知相不相信。
自那以后,她便更加觉得他是一个不解风情、冷冰冰的人。
然而,最近再与他接触后,她却发现他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比如,他突然问她:“要不要一起睡?”这样直白的话,换作旁人,怕是不会这么问,也没哪个姑娘敢回答。
当然,她也不敢回答。更何况,她白天刚拒绝了他重新迎娶她的提议,到了晚上,他就突然问她“要不要一起睡”,这任谁都无地自容。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仿佛火炉般灼热,心中慌乱不已,深吸一口气,稍稍往外挪了挪身子,低声回道:“不要。”
她再次拒绝的干脆。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
萧秋折红着脸追问:“为何?”
晚青妤没想到他还要问原因,躲在他怀里,侧着脸,心跳如擂鼓,不知如何回答,简直无从开口。
她又往外挪了挪身子,催促道:“你拆好了没有?我很困,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