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谢崇弦写下一封遗书,里面将他与宋澜的私下交往变成了他对宋澜的私人的恩怨。
因为宋澜最近想要检举谢家贪腐,故而心生怨恨。
他与二皇女多年不和,给她下药也是他一人所为。
他自称自己与宋澜有私,还将下药的事情推到宋澜身上,是因为他想要报复宋澜。
宋元安听到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笑,“既然是蓄意报复,临死之前又何必说出来呢,莫非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
总之,一封遗书与一具尸体,将宋澜身上的罪孽洗的干干净净,所有的一切,反倒都成了谢崇弦自己的私怨。
听闻消息后,女帝震怒,废黜谢崇弦皇女夫之位,谢氏子弟官降三级。
谢崇弦出殡那日,宋澜从禁足中被放了出来。
她的伤还没好,只是勉强能下地走路。
这天天下了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随着风四处飘零。
宋澜披着厚重的披风,站在诏狱前。
狱卒将一具尸体从里面抬出来。
谢崇弦是犯下重罪的囚犯,这些人没有给谢崇弦留下太多的体面,草席一卷就拉了出来。他的家人也不敢来接他,见他最后一面。
守在这里的,只有宋澜。
路过宋澜的时候,她身边的侍从抬手将他们拦下。
他们想要跪下行礼,但这样就要把草席搁置在地上,宋澜挥手让他们免礼。
宋澜头上别着一只玉兰花,脸色苍白,素衣白裙,从马车上
走下来。
侍女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侧,替她撑起一把油纸伞。
她抬手想要拉开草席,忽然被人喊住,“殿下,这里面……”
春雨潮湿,草席已经发霉,里面的死者也已经开始长出尸斑,发出难以言喻的味道。
宋澜的手停滞片刻,最后还是选择拉开。
草席包裹着的人眼窝深陷,脸色苍白,长发枯朽地散落着。
宋澜眼眸一暗。
雨水淅淅沥沥,落在男子的脸上。
她站在泥泞的道路上,就这样凝视着他,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心中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她伸手替他擦干净,摘下头上的白色玉兰花,放在男子身侧。
他曾经为她折玉兰,如今还给他。
“替他寻一副梓棺,妥善下葬罢。”
她没有停留,转身走上马车,她摸着小腹,大夫的话回荡在耳边。
“殿下这一刀伤及内脏,恐怕不能再有身孕……”
她抿了抿唇,目光变得寒冷。
他失了性命,她此生都无法成为母亲。
他们二人纠缠到最后,竟然是谁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
她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四殿下怎么为何出现在这里?”
她掀开马车车帘,迎面撞见远处撑伞走来的陈清蕴。
她见到陈清蕴的那一刻脸色骤变,“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