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鹿鸣疑惑,【那他会怀疑我们的。】
【不,不会。就因为是在绀州,所以他绝不会怀疑你。】刘彻笑得有点腹黑,【你想想,姬泽死了,谁受益?】
所有的谋杀,都是有目的的。姬泽死了,受益的当然是姬琮。和鹿鸣这个功臣有什么关系呢?
她千里迢迢护送他回来,难道是为了在自己地盘上杀他?
她图什么?
【懂了吧?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刘彻又给她上了一课。
鹿鸣恍然大悟,接下来的路上给姬泽安排了更多的护卫,尤其到尧州地界,更是常常过去看他。
姬泽意识到她的紧张,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尧州不安定吗?”
“不是尧州不安定。是我怕有所疏漏。不知道为什么,临近绀州,我反而有点心神不宁。”鹿鸣解释道。
她眉毛微微皱着,不再坐马车里,而是一直骑在马上,离姬泽不远。
“绀州素来繁华,从你父亲开始就打理得很好,每年上交的赋税多半都是商税。若是不安定,哪有那么多商人,能安心在此做生意呢?”姬泽试图说服她,也说服自己。
“财帛动人心呐。不瞒陛下,我父亲就是为人所害。”鹿鸣黯然神伤。
“竟有这等事?说来听听,舅舅为你做主。”姬泽忙正色。
“我父亲做知州时,他的副手是崔家的崔冶。陛下还有印象吗?”
“崔冶……是崔冼的弟弟吧?崔冼做过太子的老师,很是博学中正。他弟弟倒是没什么政绩,无功无过罢了。”
鹿鸣接着道:“就是这个崔冶,因为嫉妒我我父亲,想夺权上位,居然使出了畜养死士下毒谋害的阴招。我父亲因此遇害,我也差点落水身亡。”
“好歹毒的贼子!竟这般狼子野心!你可处置他了?”姬泽怒道。
“事情败露之后,崔冶在牢里自尽了。”
“此人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为一己之私屡次谋害上官,若为官的都这般肆意妄为,为非作歹,大周不成了土匪窝了吗?”姬泽最能体会到这种危机感,因为他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危机四伏里。
鹿鸣讲的这件事,正好戳在了他的心窝子里,导致他无法抑制这种担忧蔓延。
“呦呦,绀州是你的地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姬泽不确定地问,想得到一些安全保证。
“我接手绀州刚两月,就被叫过去准备和亲了。这一来二去,五个月都过去了,现在绀州什么样,我也不知道。”鹿鸣无奈。
“代知州不是你的人吗?”姬泽疑问。
“是我的人。但是他年轻,资历不足。陛下也知道,年轻人空降高位,是很难服众的。那些老油条的势力盘根错节,连清个田收个税都要三番四次地阻挠。想干点什么事,还得看那些世家脸色。我亲自出马都没用,更别提其他人了。”
鹿鸣故作沧桑,唉声叹气地抱怨。
“这倒也是。”姬泽立时便明白了她的忧虑。
他从车窗往外看去,九月的秋风有些许凉意,吹动田里金黄的稻谷,看起来倒是一派丰收景象。
“我瞧着这边没什么问题,你也别太担心了。”姬泽心里一宽,安慰道。
“好,那我顺路去问问农桑。”
鹿鸣一路走走停停,到一个村子,就随机问问路边的百姓。
十五飞在高空,四处溜达,偶尔才降下来,在她头顶飞几圈,然后再离开。
“大爷,这稻谷能收了吗?”她下了马,蹲在田垄,仔细去瞅那稻穗。
大爷怕她的马踩了庄稼,忙过来道:“还不成,没长好呢。稻壳还是瘪的,还要再等十天八天的。”
“绀州那边是不是已经开始收了?”
“呦,女娘是绀州人吧?绀州一向比我们这边要早几日的,那边天气热,太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