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着又重重地咳了起来,“去祠堂跪着,没朕的允许不许踏出祠堂半步。”
祯贵妃只怕是再说错话,就连命都保不住。
她偷看了一眼皇帝,“臣妾领罚。”
皇帝自是听见了,也没有说别的,禁军侍卫将祯贵妃带走。
但眼下皇帝这个意思,也并不是想要抓祯贵妃下狱。
皇后冷眼看着侥幸逃脱的祯贵妃。
身边的掌事姑姑与皇后对视一眼,皇后深呼吸片刻压下气性,“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好歹坏了她前朝后宫根基,脊杖二十也得躺一个月。”
只是这惩罚还是不够,“本宫去看看阿熙。”
洛熙并没有走远,就在大明宫内的一间厢房小憩。
屋内这会儿围了很多人,洛笙坐在榻边,喂她喝安胎药。
洛熙明显还没有缓过来,时不时地出神发呆。
陶晗见状上前安抚,“好歹是没事了,祁王收监,不会再有人追究这件事了。”
洛笙手里的安胎药喂到洛熙唇边,“阿姊要先顾好自己和太孙。”
洛熙压下眼睫,“我知道。”
屋外响起太监尖细的禀报,“皇后娘娘驾到!”
洛熙要起身,被皇后拦下,“不必多礼,坐着就好。”
皇后打量着洛熙的气色,坐在旁边,“真是难为你了。”
“我还好。”洛熙弯唇,“不过是许久不见这样的阵仗了。”
皇后握过她的手,“祁王收监,等朝中安稳下来,应当会好一些了。”
“就是这剩下的一月,一定要好好调养。你也无需操心朝堂如何,这些都交给太子他们,你只要没事就一切都好。”
洛熙点头,“我明白。”
皇后看着这屋里也没有外人,并没避讳,“只可惜,这次还是让祯贵妃逃过去了。”
陶晗与洛笙他们过来得早,也是才听这个,十分讶异,“这……祯贵妃是祁王养母,如何逃脱得掉罪责?”
“就是借了一个养母不亲近的好处。”皇后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有多说,“罢了,如今是元才人,总归她膝下无皇子。降了位份,命是能保住,想依仗皇子起来再无可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皇后也并没有待久,只宽慰着洛熙好好养胎便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三人。
陶晗想着皇后的话,沉思许久。
洛笙将药碗收起,回来才问,“母亲在想什么?”
陶晗无奈地笑了笑,“在想,其实宸妃娘娘当年在时也是这样,犯了天大的错,皇帝都是小惩大诫。祯贵妃可真是白捡了这么个便宜,才能留得住她的命。”
宸妃?
洛笙少听这个名字,只知道是五王生母,“她很厉害吗?”
“厉害,”陶晗遥想着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个祯贵妃也就是入宫晚,要是早个几年,赶上当年宸妃娘娘在宫里的时候,还轮的到她耀武扬威。”
陶晗拿这些皇室旧闻,缓和着两个孩子的心情,“宸妃娘娘是罪臣之女,为报家仇才做了陛下的外室。”
“陛下当时还是个不起眼的王爷,与宸妃娘娘交易后,他的对手,三年之内死的死,伤的伤,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他这个皇位,有五成的功劳在不择手段的宸妃娘娘身上。”
“后来陛下做了皇帝,将她抬为妃位,一度专宠,包庇纵容,不管做了什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中大臣曾很有意见,但宸妃娘娘也是个聪明的,真要追究,偏也揪不到她的错处治罪。否则也不能帮陛下拿到皇位。”
洛笙骇然,“那她很护着皇后娘娘?”
“说来也怪,宸妃连皇帝的话都不听,只听皇后的。听说是因为宸妃因为罪臣之女身份见不得光,不得不做王府外室的时候,受了皇后不少恩惠。”
“皇后那性子凤位不容易坐稳,宸妃为着皇后在宫里掀了不少腥风血雨。如今虽然宸妃被遣出宫,皇后不受宠,但这凤位没几个敢动,也有这些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