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打扰了!”
那人回神,瞧见了小道士衣着华贵,面露紧张之色。起来鞠躬道,“您要打热水么?”
“那什么,贫道打听一下。最里间的海师宿舍怎么走?”
炉工畏畏缩缩地说,“海师宿舍……?我也不知道。您要不用玉鉴问一下。”他指着不远处落灰的桌案。
杨暮客走到书案前,嫌弃地看着落满了灰尘的玉鉴。这是凡俗通讯之物,上面刻画着天支地干。但杨暮客并不会用。便问船工,“怎么与外头联系?”
“小的也不知道。”
屋里闷热的不行,屋顶有个排气扇呼呼转着,噪音更让人心生烦闷。
杨暮客恼火问他,“你于此处做工,怎么不会用这物件?”
“小的只负责保证炉火不灭,给船中工人供给热水。旁的用不到小人,若是有急事,该是巡查人员亦或者工头儿前来处置。上岗前,教导言说若有大事发生,吹脖颈上的哨子便好。”说着炉工从领襟底下掏出来一个骨哨。
这呆傻的炉工,把杨暮客心底邪火尽数勾了出来。
可无论如何,都不该对着炉工发火……
杨暮客深呼吸,尽量笑着问他,“船上做工多久了?怎么连路都不认得?”
“启禀道爷,年前港口招募,小的才从玲珑港修学一年。登船以工代票,前往万泽大州。”
“为何要去万泽大州?”
“这……去做工。”
“你不是万泽大洲之人?”
“小人是骏安国人……哦,我是冀朝属国之人……”
杨暮客被炉工此话弄晕了。“去万泽大洲做工?你在这船上不就是做工么?为何要去那儿?”
炉工老实巴交地答他,“小人不知道。”
杨暮客喝问,“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何要背井离乡?还要以工代票,没有工钱吗?”
炉工手足无措,慌张地说,“道爷,船票不便宜。我一没把子力气,二没甚海上学识。只能盯着炉火,若是这走廊脏了,打水清洗一番。便是船上做满十年,也赚不够票钱。船东开恩,招募人手以工代票,小人知足。”
杨暮客当下憋足了气,鼻息悠长。恨铁不成钢地再问他,“你若知足,就该留在家乡,照顾亲人。为何偏偏要背井离乡,去一个一无所知的地方?”
“小人不知道。”
茶炉间里,炉火温度低于了标准线。炉子上面的灯球亮起了红光。
那炉工呆呆傻傻地打开一旁的碳匣,也不理会杨暮客开始往里面加碳。
曾老头儿来到门口,“大可道长,您怎么来这儿了。”
杨暮客回身瞪他,“这不是来找你么。你说你住在里一楼最里面的海师宿舍。贫道走了半天找不到正路。”
“快出来吧。老朽亲自给你带路。”
杨暮客一扫袖子,跟着老头儿出了茶水间。
他们走过一个岔路口,来到了一个内部升降梯前头。从这走,灯光开始明亮起来。
“您其实从海神堂的升降梯下来,就会落在此处。再往亮堂地方走,便是老朽所在宿舍。可您偏偏要走外面的升降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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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暮客双手揣在袖子里,皱眉问他,“船上这样的工人多么?”
“多!”
“你懵了他们的神志?”
老头儿呵呵一笑,“还是进屋里去说。免得让人听了去。”
杨暮客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