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香风从他身侧不远处拂过。
而她手里捏着一枚香囊,是赤莲香囊。
与春日里送他的那枚一模一样!
那是他们的开始。
赤莲艳红尖锐的地刺激着萧楚淮的眼睛和心绪,侵蚀着他的意识。
他的那一枚,被他安置在橱柜里。
而洛笙曾在高烧中提起过,她曾把他当做坏人,误以为他喜欢赤莲。
直觉告诉他这个香囊不是给他的,那她为什么又拿了出来,她是给谁的。
这个认知,仿若在他不断膨胀张狂的情绪之上又添了一把火。
肆意吞噬着他的理智。
萧楚淮表面仍然平静淡漠,唯独握着杯盏的手缓缓收紧。
他越是冷静,就越是让人觉得可怖。
而洛笙绕过了他,小跑到了萧楚沉身侧,香囊递到了萧楚沉手里,一声熟悉的轻唤,“阿澈……”
与那日晚间,她答应婚事时的“阿澈”如出一辙!
萧楚淮眼底暗色翻卷,接二连三的刺激,让他原本暗流汹涌的眸光被重重扬起,又狠狠摔下!
眼底清明冷淡光色四分五裂,渗出骇人寒戾与再也压不住的那抹肆意恶念!
他手臂青筋浮动绷紧,手中茶盏突然间浮现裂纹。
在某一瞬间应声而裂!
第99章
瓷片碎裂的声音混杂在四周繁复喧闹声中,格外不起眼。
洛笙还接着上一句话警告萧楚沉,“本该送你的香囊也给你了,以后不许在殿上给我家人下不来台。”
萧楚沉轻捏了一下手中香囊。
香囊渗出一股幽微香气,混合着洛笙身上的浅淡气息,他慢条斯理道,“我不是怕祝千帆反悔闹事。”
萧楚沉看起来心情格外好,又谨慎地看了看洛笙脸色,“以后不会了。”
萧楚淮背对着他们,默不作声地听着这郎情妾意的对话。
耳中只有那一句,“本该送你的香囊”。
本该送你的香囊。
本该送给萧楚沉。
那他的那个呢,就是不该送的对吗?
萧楚淮身形挺拔,坐在原位眉梢微扬。
眼底利光仿若能将人剥皮抽筋。
他手掌搭在桌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松,手中碎片发出一阵残破声响,尽数砸落在桌面上!
声声刺耳,听来令人一阵一阵心惊。
萧楚淮紧盯着手边碎片和残破的茶盏。
被他亲手捏碎的大概不只是茶盏。
原来她那日阿澈不是在叫他,答应的也根本就不是跟他成婚。
甚至从一开始,这个小丫头就不是想勾-引他。
上巳节那日,她的石榴裙不是为了他穿的,香囊不是给他送的。那些大胆狂妄的引诱举动,她说的每一句喜欢,通通都不是给他的。
比他们的开始是因为欺骗更为可恶的是,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意图和另一个男人做的。
而那个男人是他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