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被吓跑。”
郁野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她,“而且,明明一直是我比较狼狈。”
他打湿的头发发色更深,皮肤沾了水,白皙得仿佛透明。眉眼净澈,黑白分明,实在闪亮得有些过分。
“你哪里狼狈。”
“我都不敢靠近你。”
他闷声说。
程桑榆弯了弯嘴角。她想,坦诚对方对自己有极强的性吸引力,至少在她这里,是很受用的一种肯定和赞美。
这么漂了一会儿,程桑榆双臂趴得有些累,将脚往下压,踩住池底。
郁野就在这时朝着她挪了一步。
她心脏一悬,生怕他又要使什么坏招。
他没有,只是偏头看着她。
阳光从疏阔的叶间洒落,散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在他脸上。
明明动作是静止的,一切却都在晃动流转。
程桑榆呼吸滞了一下。
在他凑过来时,果断地伸出手掌往他额头上一抵,把他脑袋推回去,“不可以。”
郁野看着她,光斑在他的眼下轻轻摇曳。
“昨天是破例……我已经对你破例太多次了。”
郁野扬起嘴角,“你应该知道,破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那也要适可而止,我不想让自己好像在吊着你。”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
“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
程桑榆看着他,神色认真,“我至少需要问一问斯言,对我找男朋友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郁野默了一瞬,“她反对的话,你就不接受吗?”
“我要知道她反对的理由,是对人,对事,还有两者都有。斯言对我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一件事情会伤害她的话,我肯定不会去做的。”
郁野陷入沉默。
他发现人的态度很多时候由立场决定。
当年他站在斯言的立场,现在却仿佛站到了卢家栋的立场。
这种错位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知行合一。
“当年你妈妈告诉你她找了对象,你是什么想法?”
程桑榆问。
郁野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程桑榆忙说:“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
“不是不想回答……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郁野转头看向前方,声调平静地陈述,“她一个人带着我很辛苦很累,如果有人为她分摊,我没有反对的立场。但她好不容易离婚,又要重新投入这样的关系,为另外一个人燃烧生命……我觉得不值。我可能期待她能像你一样。”
程桑榆总算知道,郁野最初靠近她的理由。
“一个人陷入困境,如果没有助力,很难从那种困境中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