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盐缓慢松开双手,写着聂寒酥名字的灯稳稳的升起,飞向天空。
陆笑仰头看灯缓缓上升,发问:“师父,二师姐真的会跟着灯一起飞到天上去吗?”
流云点燃了自己的灯,用剑气托着,慢慢地等着它变轻。
“应该会的吧?她是从天上下来的,说不定早就回天上去了。”
陆笑不理解:“啊?那等于不就白放了。”
流云放开孔明灯,让灯慢慢升空,在心里默默地跟自己唯一的女弟子告别。
“嗯……起码,放飞了一份思念。”
流云没想好要怎么和小弟子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于是拉过陆笑转移他的注意。
“来来来,轮到小六放孔明灯了。”
陆笑的灯很快就在船头升起,然后跟前面的灯一样,变成天上的星星。
而在一旁的独孤一念也将他的心愿随孔明灯送到天上。
愿上天能够听见他的愿望,保佑他心爱的女孩。
放完孔明灯,几人回到船篷里找点心吃。
流云一人独坐船头,迎面晚风吹拂,听见不知何处传来了洞萧声,如泣如诉,苍凉凄楚。
“廉贞那家伙,心里藏了这么多事啊。”
他轻笑一声,从腰间取出一把短笛,抬到唇边轻轻吹响,与那箫声同奏。
笛声清亮悠远,吹笛人慷慨洒脱。
但若问曲中意,轻舟已过万重青山。
悠扬的笛声传到千机林的最高的楼上,楼上廉贞正凭栏吹箫。
他紫色的衣袍被风吹起,呜呜然的箫声也随风远去。
廉贞忽闻笛声来,晓曲中意,怔楞一下,旋即低低地笑了。
“今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在思故人。”
秦歌听见笛声与箫声相和,顿时来了兴致。
“小念,聂青盐,我们也击节和歌吧!”
说罢,他也不管另外两人如何反应,自顾自地唱起不知哪里学来的歌谣。
秦歌的歌声意外地铿锵有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豪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聂青盐看着拍着大腿打节拍的秦歌,漂亮的眉宇间英气逼人,有难得见到的少年张扬。
他忽然地想起一首家乡的曲子,但只记得几句,只能反复循环地多唱几遍。
“今夕何夕,搴舟中流。今日何日,与子同舟……”
霁羽湖上少年人清朗的歌声与笛声和箫声相遇,编织出一首浪漫的诗。
独孤一念听不懂这些带着异乡方言的歌曲,但这不妨碍他觉得这些歌好听极了,不禁摇头晃脑地沉醉其中。
秦歌唱了一会,忽然福至心灵,把手垂至水面,忽然泼向独孤一念和聂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