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突地被谁肘击,传来的钝痛让柳昭虞踉跄往前扑去,又被前头的老汉狠狠撞上肩胛,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偏生想走又被夹在人群中逃不掉。
身后人墙被扯开一条缝,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扣上她的腕骨将人拽出,另一只手则护在她身侧。
得救后柳昭虞猛吸几口气才缓过神来,便听到身侧之人温声关心道。
“柳兄没事吧。”
大抵是下船后有力气装了,又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上那人面具后温润如水的眼眸,柳昭虞心中暗暗吐槽,然开口却提到方才所见。
“原以为那掌柜是施药济世,没曾想收钱也罢,寻常五文一两的药材,他竟卖到五十文!”
不止这一味药材如此,几乎全部药材都比往常要贵上数倍。
想起刚才看到的药价,柳昭虞气得脖子涨红,
江荣瞧了眼那头乱如热粥的人群,紧抿的双唇轻张,“不止这处药铺如此。”
方才下船后,他便让叶辞远去探查那名自缢身亡的官员的消息,他则便直奔城中各大药铺。
不料皆是这般情形——药价贵得离谱,可偏偏不吃还不行,于是百姓便只能节衣缩食,省下银子来买药,所以街上的铺子没人光顾,自然也闭门谢客了。
想起自己装病晕倒时,柳昭虞曾熟练地救过自己,虽然这救人的手法确有不妥……
脖子处突地一痒,江荣轻咳一声。
柳兄既是她的兄长,应当也会点医术。江荣从怀里掏出方才买的半两川芎递给柳昭虞,让她看看有何异样。
捻起药材捏了捏,又放在鼻尖轻嗅,柳昭虞眉头轻挑,将药放回江荣手中。
“摸着潮湿,闻着似乎有股腥咸味。”
潮湿、腥咸味……
“看来这便是那些沉船的药材了。”江荣捏着手里的川芎,垂眸沉思。
药船触礁确是人为所致,若他没猜错,应是有人伪造沉船假象,实则将船上的药材截下,再运往城中高价出售。
可这运输之事层层相扣,究竟是从哪处出了岔子?能在城中如此放肆,其背后定有靠山才对。
见江荣盯着手中的药材发呆,柳昭虞本就不愿与他过多牵扯,当下寻了个借口便离开。
又在城中兜兜转转好半晌,才找了家客栈准备住下。
从荷包里摸出半两碎银递给店小二后,柳昭虞余光中瞥到二层闪过一抹熟悉的墨色衣角。
店小二在店簿上提笔记下信息后,突地轻哼一声,“客官运气真好,正巧赶上最后一间客房。”
“今日落脚的人这么多?”
“是啊,其实这间客房原本被一公子要了,只是他不知怎得突然改口,说与同行之人挤一挤便是,这才刚好余下一间房。”
柳昭虞若有所思地朝二楼那处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