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健身房里静默了一瞬,迟月红唇微扬,眼底却冷得像淬了冰。
她终于是对着盛渡这张脸开炮了,说不怨肯定是假的。
这些年她脑子进水,她浪费了这么多好时光,还损失了一个肚子里的孩子,她骂几句怎么了?
盛渡颓废憔悴的脸突然因为这几句骂变得有了神采,他笑着走近迟月:“你还肯骂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恨我,是因为你还没有放下对不对。”
迟月被气笑了,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讥诮道:“盛渡,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不人不鬼,疯疯癫癫,我可不是饿了的人,什么都吃。”
盛渡没有反驳,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
他痴痴地望着她,仿佛她骂得越狠,他越是欢喜。
盛渡嗓音沙哑,眼眶发红,又走近了几步:“你骂我吧,只要你回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是吗?”迟月睨着他。
迟月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那!你就给我跪、下、磕、头。”
盛渡连半秒的犹豫都没有,竟真的毫不犹豫跪下,还向前膝行两步。
“阿月,我不愿意失去你。”
迟月又一次被盛渡的无耻震惊了,她手里紧紧握着手机。迟月几乎用尽了浑身的意志力克制自己,才忍住没有把正在录音的手机狠狠砸到他脸上。
“咚!咚!咚!”盛渡的额头重重砸在地面上,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健身房里回荡。
盛渡的额头瞬间变得青红,他竟真的一个接一个地磕下去,像最虔诚的信徒在忏悔:“求你回来,求你……”
迟月后退一步,高跟鞋跟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冷冷道:“有点恶心了,盛渡你真让人作呕。”
盛渡却猛地抬头,额上的血顺着眉骨滑下,他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阿月,你心疼了是不是?”
迟月终于忍无可忍,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没想到盛渡都不躲,反倒仰起脸,嘴角十分满足地向上勾起。
迟月嫌恶地收回了手,没能打的下去。
她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指节用力地微微发白,一种恶心的感觉在她的胃里翻腾,她真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恶心,过于恶心。
迟月感觉自己不是来羞辱人的,反倒被厚脸皮的盛渡骚扰了。
哪怕到了这一步,盛渡眼里扭曲的痴迷,依然没有半分消退。
他甚至……享受这种被她践踏的感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为什么要出轨呢?”迟月强忍恶心讥笑。
她带着答案问问题,只为了羞辱这个失去记忆的狗东西。
盛渡愣在原地,他瞪大眼睛,茫然摇头,惊慌的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盛渡痛苦地捂住头,他脑子里针扎一样的痛。
录音还在继续,迟月看了眼手机,又抬眼看向狼狈地像狗一样的男人。
她本该觉得痛快,这个曾经不可一世自大无比的男人,此刻正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她脚下。
迟月眯起眼睛,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血丝,看着他颤抖的肩膀,恶趣味鼓掌。
“真是一出好戏,行了,别装可怜了。我问你,宋锦,是不是你雇凶撞的!”迟月眼神一凛,语气冰冷。
盛渡的表情瞬间凝固。
“什么?”他瞳孔骤缩,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这些天他被警局的人找了好几次,都让他提供不在场证明,以及要他的行程。
盛渡这才知道,替迟月打离婚官司的律师被撞了,他是第一嫌疑人。